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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林端轻按太阳穴。

将保时捷洗完,花了四个多小时。

林端步下发虚,扶着墙摇摇晃晃走到门边,他想告诉段景升车洗好了,四肢却不听使唤地发软。

休息一会儿,林端心想。他顺手将抹布垫在台阶上,一屁股跌坐下去,这一坐震得不清,连神智都快飞走了。

林端斜倚房门,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睡着。

有很多年不曾梦见年少的段景升,梦里翻来覆去都是冷漠的段老师。

法医科人少事杂,医学生学业更是天天高三,而段景升,他那么忙,忙着出外勤抓捕凶恶罪犯、忙着出报告应付行政检查、忙着来来去去。

有几次林端鼓起勇气,想问他是否记得很多年前的小兄弟,但撞上那么忙碌的段景升,只有无奈作罢。

作罢的次数太多,林端就想,算了,不打扰他,只要安安静静地在角落仰望段景升,对林端来说,足够了。

然而现在,他亏欠段景升那么多。

林端俯身,胳膊环膝,脑袋埋进双臂间,眉头不安地蹙着。

段景升一打开门,就看到脚下蜷缩的林端,如一只落魄的卷毛狗崽,连白花花的毛都弄脏了,可怜巴巴地缩紧身体,在梦里发出不安分的低吟。

段景升皱眉,心底冒出奇怪的酸涩感。

“喂,”冷漠的段老师不耐烦地喊,“起来。”

第6章 遗忘与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