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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一个秤砣沉下的,不仅是他的爱情,还有他。

视野里,波光粼粼的水面越来越远,被截断的天光愈发稀薄。

鼻腔内难以忍受的窒息,冰凉刺骨的水温,还有压抑在胸口的力度,都那样陌生,陌生得像真的一样。

顾骄只感觉自己越来越往下坠,好像马上就要触底,又好像永远沉不下去,他手指蓦地一紧,惊慌地睁开眼。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顾骄知道楚寒的生物钟就是这样,无论晚上多晚多晚睡着,最迟早上九点钟也要睁开眼。

可不妨碍他没摸到身边人时,还是会被汹涌而来的惊慌冲垮。

床的另一侧余温冰凉,仿若顾骄在梦里被睡之后无数个独自醒来的清晨。

顾骄讷讷地张嘴,喉咙里却是哑的。

他张惶地看向四周,楚寒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看书。

衬衫扣子扣在最上面一粒,禁欲斯文,温润隽和。

他的神情淡淡,眼角眉梢晕染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慵懒倦意。

一个恍然,梦中人走到眼前,梦境成真。

压迫在胸口的力度还没褪去,难受得不得了。

顾骄脑子浑浑噩噩的,嗷一嗓子就哭了,“阿寒你不知道我刚刚被淹了嘤嘤嘤嘤嘤嘤你居然还看书……嘤嘤嘤。”

声音嘶哑,语气让楚寒不由想到刘奶奶常看的婆媳伦理剧。

某些特定剧情里,媳妇总要这样说丈夫的,譬如,“我在里面特别辛苦地生孩子你作为丈夫居然丝毫不关心!”,再譬如,“我辛辛苦苦上班带孩子你竟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