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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说话怎么阴阳怪气?”她疑惑道。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抿了抿唇道:“只怪往日轻狂惯了,所以你一时无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不提过去了。”安平晞忽觉心酸,此刻她不敢回忆往昔,曾经最快乐最痛苦的记忆都与身畔之人有关,而她即将远离,余生可能再无重逢的机会,一想到此便觉肝肠寸断。

有人前世做了伤害你的事,今生尚来不及犯错,你该如何待她?这个问题她想不通,但始终如鲠在喉。

之前在面对桑染时也曾困惑良久,最终选择了将她换掉。

她一直以来都误会了自己,她以为自己杀伐果断干净利落,其实根本就做不到。

“阿晞,待此间事了,我会去找你的。”云昰忽然倾身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

安平晞恍然一惊,想要将手抽回却被他握地更紧,她挣的耳根子都泛红了,他才终于放脱。

她气息不稳,强做镇定道:“找我作甚?放着好端端的太子不做,非要千里迢迢去当人质?”

“你明知道我不是,”他涩然道:“我本是见不得光的野种,为天地所不容。我所拥有的一切,原本就不属于我,因此就算全部都失去也无所谓。”

安平晞愕然,道:“我所认识的云昰,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外面响起沉郁哀婉的曲声:

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

手执着饯行杯,眼阁着别离泪。

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