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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卧室之中,唐舟在床上坐起身,拿过那盒感冒药在手里仔细摸了摸,然后又放回床头柜上,和那瓶布洛芬并排摆放。他抬起自己的左手腕,难得端详起这个陪伴他长大的、多余的印记。当年唐太太威逼利诱才得以成功逼婚,他自嘲地想:万一线的另一头曾经系着陈原的手腕,他们到底是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捆绑更好,还是像现在这样走散更好。

两人同时望向自己的手腕,一位高高扬起下巴,好似在仰望头顶的星辰;一位坐在床沿,低垂的视线仿佛能够穿越四十多层的距离落在对方肩上。他们都在这一刻想象着,有没有可能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之中,他们不仅仅是陪跑关系;有没有那么一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可以在拥挤的人流之中牵起各自的手,不用担心被人群冲散,也不需要顾忌未来的轨迹。

第104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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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舟退烧之后就又回到医院陪床了,他依旧坐在病房门前的椅子上工作。这次唐先生没有雇佣专业的陪护,他和唐舟一样请了假,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可以自由进出病房。

唐舟发现父亲每次在进屋之前都会轻轻敲一敲房门,说:“是我,我来看你了。”

“为什么要敲门?”有一次唐舟在他即将推门的时候这样问道。

唐先生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听说昏迷中的人也会有感官,我不想让她觉得我粗鲁,招呼都不打就进去了。”

唐先生偶尔会允许唐舟进屋看看。难得三人齐聚一堂却没有产生硝烟和战火,不同于以往的声嘶力竭,这回唐太太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吸着氧,一旁的心电监测仪上,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唐舟在床边站了没一会儿唐先生就将他赶了出去,像是害怕他又要惹是生非,干出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后来唐舟在走廊里碰见主治医生时上前询问过母亲的状况,医生却只是将上次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有明显的脑出血,不需要做手术,现在住院观察即可。”

“她已经昏迷两周了,不能再做个检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