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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锁家门,指尖却不小心沾上一点油漆。他从电脑包里翻出一张以前吃饭时随手塞进去的纸巾,用力擦了半天却一点成效都没有,最终只能作罢。

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已经聚集起一小部分群众,他们围着警车交头接耳,在警察下楼时瞬间涌了上去,围着两人叽叽喳喳地问:“出什么事了呀?”

“没事没事,哎呀,大爷,您能别堵在我们警车门口吗?您这让我怎么上车?……”

陈原没想到楼栋门口有这么多观众,当他背着电脑包踏出家门时,周围的视线齐齐朝他投了过来,好似终于等来了舞台上独角戏的主角。他分不清那些目光到底是好奇还是试探,只觉如芒在背,仿佛被一直涂着鲜红指甲油的食指指着自己的眉心。窃窃私语的交谈声萦绕在他耳边,仿若恼人又聒噪的蚊鸣,让他在一瞬间就冷汗涔涔。

警察为他拉开后座的门,陈原低声说了句“谢谢”,弯腰坐了进去。

驾驶座的警察发动汽车,一只胳膊搭在车门上,接着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声叫道:“看什么看?赶紧散了!咋这爱看热闹,嘁——要不要坐上警车来看?”

人群顿时如鸟兽散,避之如瘟疫。

去往警局的路上,副驾驶的警察回头问他:“会不会是高利贷泼的?”

欠债泼漆是常见的报复手法。陈原说:“不是。”

“你没有在外面借钱?”这次警察问得更直接了。

“没有。”

“那你在外有没有仇家,或者工作上的对手?有没有可能是你最近无意当中招惹到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