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卓的表情也变得温柔起来:“我第一口刚喝下去,就差点要去见上帝。他于是叉腰大笑,得意极了,随后便给我讲了那个你刚刚说的故事。”老头说到一半,忽然紧张地问人,“怎么样?有没有很无聊?”

秋实忙摇头。

郑鸿卓于是继续说:“再后来,我就给他做了pasteis?de?nata。这是我母亲家乡里斯本的一道传统点心。我父亲很喜欢吃,所以她经常做。这也是她唯一教会我的东西。”

pasteis?de?nata这个词莫名耳熟。秋实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哪儿听过,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来。

“我动作很熟练,从擀面皮到调蛋奶糊全都一个人完成,看得他整个人傻眼。”郑鸿卓笑,“东西送进烤箱没多久,香气就飘出来了。他就很没有骨气地站在旁边,伸着鼻子使劲闻,像个小孩子。”

被郑鸿卓这么一形容,连秋实似乎都闻到了那股又香又浓的甜味。

“东西出炉后,我撒上糖和一点肉桂粉,趁热拿给他。他非常喜欢,根本顾不得烫嘴,一口气吃掉四只。”

“再后来,他经常要我做pasteis?de?nata。而我却仗着奇货可居,总要让他满足我一些很过分的要求,才肯下厨。”郑鸿卓长长叹了一声,“岁月催人老,几十年转眼而逝。这期间,无论我多想再给他做一次,都没机会了。”

火光电石间,一股麻意突然从秋实的脚底升起,瞬间就蔓延至头皮。伴随全身此起彼伏的鸡皮疙瘩,在这间冷得奢侈的豪宅里,秋实额头和鼻尖上沁出的汗珠如同小虫,蠕蠕而下。

“当然漂亮。一头半长的卷发,瞳仁儿是棕绿色的,睫毛特别长。可嘴唇却薄得很,天生一副无情的样子。”

“外国人?”

“算是吧,中葡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