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想起去年冬天的时候,自己还一本正经地跟对方强调“赌博不是好事”。结果自己一扭头就敢拿出全部来来跟徐明海赌。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了。

秋实干脆大方承认:“是。我赌了一把,可局还没开始,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华嘉辉似乎很欣赏秋实的坦诚,他以过来人的口吻说:“输就输咯。在澳门,天天有人连底裤都输掉。可投海这种事却连最污烂的赌鬼都不会去做。只要人在,总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这么年轻,人又醒目,道理要嘉辉哥教?”

话虽这么讲,可秋实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本钱可以拿来搏。他想起徐明海,心中又是一阵巨痛。

“不聊讲这个了,”华嘉辉转而问,“之前吹水自己书念得很厉害,考试考得如何?”

“我没参加高考,直接保送广州x大。下个月1号开学。”

“去广州这么远?”华嘉辉愣了下,随即笑道,“也好。到了以后嘉辉哥找人罩你。你无脚蟹似的偏偏又靓仔,小心被人家欺负。”

那双神似徐明海的眼睛弯起来,让秋实不禁想起当年徐明海拍着胸脯跳着脚保证:“你以后就是这院儿的人了,胡同里有哥罩你!”

十年一梦,恍如隔世。

忽然,一个念头从秋实脑子里跳出来,带着近乎疯狂的诱惑力。

“嘉辉哥……”他心跳加快,嘴里发干,“我,我不想去广州了。”

“有书给你念都不念,”华嘉辉揶揄他,“怎样?还是放不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