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海在心里接了后半句,结果没想到自己儿子回来后,也是同样一身的包和抓咬过的痕迹,触目惊心。他顿时理解了自己爹当天失手打破碗时的心情。

徐勇继续说:“我还怕是自己多想,所以就跟了你们俩月。”

“跟了我们……俩月?”徐明海又变成了复读机。

“你每个星期一都会接果子放学,然后去xx宾馆。你跟你妈说的是冯源店里每周一上新碟,你捎带手帮忙顺便看电影刷夜。而果子那儿,反正不需要跟谁交代。”

徐明海这回真傻了:“不是,您哪来的功夫盯我们的梢儿?”

徐勇又笑:“你爹下岗都快半年了。”

“什么?!”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徐明海急忙追问,“您怎么不跟家里说?那您每天夹着包儿……”

“我开始每天夹着包儿是去’下岗人员安置再就业’那边儿找工作,可登记的人越来越多,工作方面却没有消息。再后来,我就跑到这儿来。”

徐勇四处送了送下巴:“看看风景,想想人生。反省自己一把年纪的人,居然一无是处。厂子里一经济体制改革,就先把我革了。哎,前一秒好歹还是颗社会的螺丝钉,下一秒就成了阻碍企业发展的垃圾,被人撬下来随手就扔了。”

“爸……”

那时候“中年危机”这个概念还没流行开。所有人都毫无防备地在时代的洪流里翻涌,分分钟有人爆富,有人下岗。而徐明海作为一个20岁正当年的小伙子,他无法完全理解父亲的焦虑。

“爸,您儿子能挣,比您上班强。您就当是提前退休,正好在家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