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海冲完凉兑了盆温水,裸着上身钻进南屋。他拧干毛巾,拿在手里一点点蹭去秋实脸上的汗渍。这种照顾人的细致活儿他以前压根不知道怎么干,可突然间就无师自通了。

幽暗中,少年双眼皮上那两道漂亮的褶皱坍塌下来,便遮住了白日里四分五裂的目光。看上去依旧是漂亮安稳的样子。好像他们一起嘻嘻哈哈逛庙会,去北戴河吃海鲜只是昨天的事情。

灼人的痛楚在徐明海的胃里翻涌。他忍不住低头亲了秋实一下,然后拿着毛巾继续。擦到腰窝处时,那块猫爪形的浅疤露了出来。徐明海想,也许再过几年,这块印记就会彻底消失,可果子心里那道伤口的纵深,却需要用余生去养。

他仔仔细细把人从头到脚擦了两遍,然后起身放下蚊帐翻身上床。

秋实在睡梦中凭直觉把头扎进徐明海怀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熟悉味道让他无比放松。

徐明海搂着肌肤泛着隐隐凉意的人,发觉他俩最近都瘦得邪乎,骨头和骨头挨在一起,硌得生疼。黑夜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两人一起相拥睡去。

次日早上天光未亮,秋实就醒了。他近距离看着徐明海的脸发了会儿呆,然后用手指轻轻沿着对方五官的曲线和锁骨处的凹陷起伏。

不一会儿,徐明海就缓缓睁开了眼,然后小声问:“好不容易能睡个囫囵觉,这么早就醒了?”

秋实此刻再不用逼自己装大人样说大人话,只把头枕在对方的肩上,没头没尾道:“哥,以后我给你买车,买好车。比王祖贤舅舅的车还好。”

沉甸甸的少年心事让徐明海一阵鼻酸,他强迫自己笑着说:“行啊!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你给我签字画押,省得以后发达了不认账。”

“我还要给你买房。你爸妈一套,九爷一套,咱俩一套,都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