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把这句话含在嘴里咀嚼了几遍后终于找到了破绽。于是绷紧的嘴角开始上扬,继而形成了一个颇为锋利的笑。

“那你问过徐明海吗,他怕不怕?”

话说到这份儿上,彼此心里都明戏了。说来可笑,厮混了这么久,那些影影绰绰的少年心事和无法宣之于口的渴望,居然在转瞬之间便大白于天下了,真叫人猝不及防。

就在这时,客厅中央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俩人一同望去,只见那厢江爱芸终于推脱不过终于拿起话筒唱起了曲调悠扬的「我只在乎你」。她从小参加合唱队,形体嗓子都没得挑,往那儿里一站基本就是春晚的架势。而徐明海则靠做在一旁的沙发上,满眼皆是欣赏的神色。

衡烨扭回头来笑着说:“刚才是我脑子一乱说错了。徐明海确实不怕,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啊?他压根儿就没长着那根筋。”

秋实眼神一暗,松开了手。

“我的驸马呀,就算你有金刚钻,也架不住人家根本不揽你这瓷器活儿。我跟你说,你趁早……”

还没等衡烨把话讲完,秋实黑棋子似的眼珠便被薄薄的眼皮遮住了。他耷拉在眼睑上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直接喊了一声“徐明海!”——那音调是奔着珠穆朗玛峰去的。

一屋子人集体被吓了一跳,江爱芸直接破功走音。徐明海哆嗦了一下立刻大步流星就跑过来了。

随着他人到了跟前,秋实便歪着身子缓缓躺倒在地。

衡烨没想到这位有口皆碑的好学生居然在朗朗乾坤下出此阴招,气得直磨牙。于是衡烨当机立断,一面努力架起秋实,一面抢先说:“没事儿!他喝多了,我抱他去我房间睡会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