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点点头,随后抬起手来碰了碰对方肿得跟山里红似的耳朵:“疼不疼?”

“能不疼吗?你们曹老师那化骨绵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徐明海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伸手拧住了秋实的耳朵。但他一丝力气都没使,只模仿着曹云凤的声音憋着嗓子说,“我就从没教过你这么好看的学生!气死我啦!哇呀呀呀!”

秋实被徐明海逗得笑了出来,然后突然记起自己有一次小拇指被门掩了,钻心一样的疼,当时周莺莺是怎么做的来着?秋实终于想起来了。他立刻踮起脚,扭头贴着徐明海的耳朵开始吹气。

“别,痒痒。”徐明海求饶。

秋实按住徐明海捣乱的手,坚持把嘴里的热气一缕一缕地送了过去。他吹了一会儿,却总觉不够,便干脆张嘴含住了徐明海的耳垂。

耳朵上火辣肿胀的疼痛似乎一下子就被抚平了,徐明海的一颗心在这个阴冷的冬日里变得温热且濡湿,他再不喊痒了。

直到第七节 腹背运动的口令响起,秋实才依依不舍地停止了“治疗”。

两个人的美好时光眼看就要结束。秋实靠着墙,仰头向中庭上方望去。只见灰暗的冬日天空满是厚云,舍不得漏出一丝阳光。

半晌,他嘟起嘴来喃喃道:“我不想上学了。”

“再忍忍,”徐明海拿过来人的口吻给秋实鼓劲,“只要挨到咱毕业工作能挣钱的那天,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了!钱爱怎么花怎么花,天天吃麦丽素和奶油蛋糕!”

“那能给我妈买新衣服,给九爷买萨其马吗?”秋实问。

“那还不是小意思。”徐明海冲着天空一挥手,“只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就肯定能争取到胜利!”

秋实看着徐明海信心百倍的样子,平生第一次把上学这件事跟钱挂上了钩,于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