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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些人传成这样,虽说是沈北自己起的头,可他们传的这样厉害,简直是将沈北很微小得一点儿存活希望给掐灭了。

若是没有传成这样,当初皇帝所说,十日之后让沈北选择,若是劝一劝,毕竟萧长策也知道沈北有阿么,还有兄弟在身边,或许,他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可如今这样,所有人都嚷嚷着他不殉葬,仿佛就是他得不对一样。

这不是逼着人去死吗?

萧长策今日来,不过是为了说这一句;“不要为了外头得人说什么,就逼着自己下决定。”

沈北听着这话,看着萧长策消瘦得脸,当初初见萧长策得时候,他笑的还挺灿烂,沈北当时第一眼对萧长策得印象颇好,毕竟当初他也与他共同赴难过,若真说没有一点儿交情,倒也不至于,就冲着他今日特地来说这一番话,沈北也不应该无视他。

沈北倒:“我是自己决定,也不是一时兴起。”

萧长策张口,想要再劝,可话到了嘴边,他想起之前见到过得,沈北与萧长平相处得样子。

他愣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出来。

最后憋啊憋得,憋出一句:“王兄下葬之后,我便要离京了。”

“哦。”

萧长策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对沈北说:“我去找金钰,他不见了。”

沈北没有回话了。

萧长策对他道:“找到他之后,我们会成亲的。”

沈北看着萧长策,依然没有说话。

萧长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可就是说出来了,说完之后,他心头狂跳,仿佛有些不能自己一样,再看了沈北一眼,深深得一眼,看完之后,转身就走。

而后他去了灵堂,跪在萧长平灵前,他在里面得时候,外头得人没有进去,他看着萧长平得排位,看着屋中摇曳得长明灯,看着那沉沉得棺木,他与萧长平是多年的好兄弟。

他很难过,可最难过的时候,过去了,如今他开始接受现实了。

“王兄,我从小得你不少照顾长大成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先我而去,我以为我们最后应该会变得很老,然后两个人还能说说笑笑,最后平静离开……”说到这里,他心头一痛,有些说不下去,长唿出一口气来,他淡淡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与你说起,如今你就要走了,有些事情,我只怕不说,就要来不及。”

萧长策仿佛是打定了心思要说的,这话不知在心头说了多少回了,如今脱口而出,没有半点儿凌乱的。

“其实当时在宫里,一开始的时候,我刻意与你亲近,是假装的。”

开口竟然是这么一句。

这话说出口之后,之后的话便不怎么难开口了:“有件事情,你一直都不知道,当初我阿么死的时候给我留了个照顾我的人,那人本是个宫人,受了我阿么的恩惠,他被人死在宫里之后,便按照他的遗嘱照顾我,就是他,让我去接近你的,我一开始很不乐意,因为……”萧长策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着那排位,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因为,我阿么,是因为太君死的,可以说,是间接被他害死,当时,太君在宫中已然紧握权势了,照顾我的人给我指了条明路,让我去接近你,他说你面上看着冷,心思却软,如果能得你庇护,在宫中便日子好过多了。”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我不想与杀我阿么的仇人的儿子相处,但是后来,也算有意安排之下,你我渐渐,多了交集,我想开了,你是你,他是他,阿么让我不要报仇,因为我没有势力庞大的外戚,阿么从前不过是个宫侍罢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别去争,在皇宫里好好的活下来,好好的长大,而后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夫郎,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好好遵循他的遗命。”

萧长策道:“我是所有人眼中不学无术的逍遥齐王,在朝中没有什么建树,不惹人眼,也没有横行霸道惹人厌恶,很少有人会在意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以前一直都是如此的,可是我眼下突然觉得累了,我的逍遥是做给别人看的,随着你们去了一趟青州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我其实,压根不想在着京城生活。”

这话说出来了,萧长策觉得心头轻松了不少:“京城里,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人人表面一副样子,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副样子,我不喜欢这样,除了你,我连个能够真心相交的人都没有,如今你也走了,从小到大你都护着我,如今,我离京,也用着你的名义,不想在京城在想起伤心事,想出去历练,我对皇上这么说,他同意了。”

萧长策说了好一会儿,外头有奴才道:“王爷,宫中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