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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一句,说的又轻了。

“什么?”沈北眯了眯眼睛:“说清楚。”

刘啸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我从前便流连花丛,后来就得了那见不得人的病,这京城的哥儿但凡是欢场的,都听说过这个,一个个都不让我碰,那良家的公子一个个家里又护的紧,我实在没法子了,总去那些个不入流的地方闹,也不知怎么的,就让将军府的少爷给看上眼了。”

刘啸说着舔了舔嘴唇,像是想起当初的情况:“他说,这县主府里待着的,本是将军府的大郎君,后来因为偷人的事儿被赶出来,想必是风骚的很,而且长得也好看,我,我这就猪油蒙了心了……”

他说着,下意识还去看武徽,只见武徽果真长得极好,这大少爷倒也不曾骗他。

武徽愣是气笑了,他清清白白大半生,前有被人诬陷偷人,如今人家居然还要让个身上有花柳病的人来污他!

“真是出息啊!”武徽一时想着心惊肉跳,又气又恨:“便是为了韩侍君的事儿,他派人来杀我就罢了,居然想出这样歹毒的法子来!真是好得很!”

当初韩侍君不明不白就因为沈东的事儿被当做是罪人给赶出了将军府,这会儿听着是沈向南报复,武徽竟然也不感觉到意外,或者说,当初他心里就有想过,只是猜测与事实摆在眼前毕竟是不同的。

沈北却没有第一时间去问武徽,而是问刘啸:“所以当初白云寺的事情,与你无关?”

武徽一愣。

刘啸也是一愣,而后他反应过来沈北这么问的用意了:“这与我无关呐王君,这事儿我压根不知道,我发誓,我只干过偷闯入县主府的事儿啊,我还什么都没干,就让人给抓了,方才喊那些个话,也是怕王爷王君要我的狗命而已啊,王爷王君,就看在小人的命贱如草,本身还有重病的份上,就放过我吧。”

萧长平看着刘啸说话,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下意识将沈北拉的远点儿:“阿北,小心点儿,这人脏。”

沈北将手里那先前收到的信笺丢在刘啸面前:“是脏的很。”

刘啸只看着沈北方才拿在手里的纸落在他面前。

只看了一眼,他瞳孔紧缩。

红卯在旁边冷冷的说出上面的内容:“刘啸,你从三年前开始就为了赚取银钱,从各地拐卖哥儿,而后卖入一些脏地方,这三年,单是被你糟蹋的就不计其数,更不用说那些背地里不服管教被你打死的。”

萧长平道:“这么多条人命,便是本王让人拖出去吊在王府门口打死,自然也不会有人说本王草菅人命,你说是不是?”

刘啸这会儿脑子却清明了:“小人,小人愿意将功补过啊!王爷别杀小人,小人愿意当众指认沈少爷派小人来害人的。”

萧长平挑眉,这人脑子转的倒快,此人确实该死,可眼下,还需要他这个人证。

这事儿说白了,闹到沈北面前没有别的原因,萧长平是看出沈北的打算了,他是打算用这个人作为契机,去洗清当初泼在武徽身上的污水,刘啸是人证,眼下自然是不能死,他倒是会利用机会。

萧长平去看沈北。

沈北还没开口,武徽他眼下指着那刘啸道:“你休想用这种言语来保住你一条贱命,你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死有余辜,北儿,我便是不洗刷这个污名也罢了,绝对不能让这种人在世上兴风作浪!他多活一日,谁知道会不会又有那可怜的哥儿落在他手里,被他糟蹋!”

武徽自己是哥儿不说,还生了两个哥儿,方才听到红卯说的那些时候,他都不顾及自个儿还有污名了,这刘啸简直罪该万死!

拐卖人家哥儿,那多少人家里长辈得哭死?

沈北看出武徽确实是认真的,他勾了勾嘴唇,眉眼柔和些:“阿么还是这样心软又嫉恶如仇,此人确实不应该活着,但这会儿这许多人看着他入了王府,正好交给京兆尹查一查,也好解救一下那些个被他拐卖的人,到底也是因为阿么的事儿才抓了此人,让人去查了底细,这事儿说到底,还是阿么的功德。”

武徽听沈北这么说,刚才那疾言厉色都收起来了,不去看那个听着沈北话中意思一瞬间绝望又被红卯让人拉下去的刘啸,对沈北道:“是你的功德,阿么不要功德,只要你与王爷都好,此事劳烦你费心了,这事儿到此,我已经知道是谁害的我,诶,总归也有当初韩侍君的事儿,我与韩侍君……”

武徽道:“这许多年了,他要与我争的事儿不少,如今他因为东哥儿的事情被冤枉,想来,竟是一报还一报,如今这人送了官,我看他怕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一定不会替我做这个人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