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心中一颤,下意识摇头,面上笑得一点都不勉强:“没有没有,你别听他瞎说,我过得挺好的。”

一身厚重的羽绒服也挡不住青年的单薄,他站在雪中,睫毛都沾上了几点白色。青年看似淡定,口袋里的拳头暗暗攥紧,“你知道吗,我以前喜欢你的时候,过得也是那样心如刀割的日子。”

祝珩心口一痛。

“八年,不,甚至更早,从你不认识我那天起,刚刚好起来的日子就又失去了颜色。起初我还有母亲的关爱,可后来母亲也离开了我。这满世界只剩下一个我认识的你,可你固执地追着别人,正眼都没瞧过我。”

祝珩听得难过,浑身都疼,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想要靠近抱住他将他揽进怀里,终是不敢,只得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凌落努力平静着无序的声线,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说你这三年受了很多罪,我只觉得好笑,因为你有很多人在意,有朋友关心你,嘘寒问暖。那我呢?这么些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疼不疼,难不难过,没有一个人在最黑暗的时刻拉过我一把。这八年我孤身一个人在别墅里,发烧了自己扛,难过了自己背,没有社交没有朋友……祝珩,这公平吗?”

凌落剖开自己心底深处血淋淋的伤疤,把伤口溃烂流脓的地方展现在祝珩面前,说得刻骨剜心,alpha听得心如刀绞,刚要开口,却被凌落打断。

“这么多年,没有尊严没有自我,但契约最初是我提的,我认。”

他抬眼,鬓边眼角通红一片,“可我无法不恨,无法不怨,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跑了。我怕自己放不下你,所以我跑得远远的,想着这样就不会再受苦受罪了。可你为什么又要回来找我呢?”

他垂眸,一滴泪无声落下,兀自喃喃:“你不来找我,我就会把你忘了,就会把你忘了……”

眼泪流了alpha满脸,祝珩只觉得遍体生寒,刺骨的风化作凛冽的风刀剐蹭着他露在外边的皮肤,他感觉全身的血肉都在皲裂糜烂,比起尖刀划体的伤有过之而无不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