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耸肩,“谁知道,好像家里挺有钱的,他们家门口时不时就停着一辆玛莎拉蒂,能开玛莎拉蒂的正常人,谁会在这里养鸡啊,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不正常了,家里人又管不了,就只能随他去了。”

经理恰好在这个时候拿着合同回来了,元媛专注到合同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经理看元媛表情不对劲,跟大厨打听了几句,听完以后,她同情的啊了一声。

看着没什么问题,元媛签下自己的名字,刚把合同交给经理,她就又听到了熟悉的鸡的惨叫声。

咯咯哒的声音混合着翅膀扑腾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抓鸡一样,而且越来越近,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池塘和隔壁养鸡场隔着一道两米的围墙,围墙旁边还有一棵矮树,那只鸡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临死关头竟然超常发挥,扑腾着翅膀飞上了树,底下的人眼底冒光,蹭蹭蹭也跟着爬上了树,鸡惊恐的看着离它越来越近的人类,继续扑腾着往旁边飞,即将越过围墙的时候,它的翅膀终于还是被抓住了。

抓鸡的人满脸红光,他骑在围墙上,两手抓着还在垂死挣扎的鸡翅膀,得意的嗓门差点把那棵树震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样!让你跑!你跑再快还能跑得过我吗?!老子今天就把你烤了,做成叫花鸡!哈哈哈哈哈哈——”

中气十足的魔性笑声响彻云霄,大家不约而同的抬头,仰视这个肺活量极好的抓鸡少年,别人已经丧失了发声的能力,老板平时经常看到这种场面,此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还有心情找到元媛,用很小声的声音说道:“你看,我就说他精神不正常吧?”

没听到期待中的回应,老板看向元媛,这才发现她的脸色非常奇怪。

红里透着绿,绿里透着白,白里还透着黑,就跟开了染坊一样,总之十分的精彩纷呈。

而墙上的那个少年,他潇洒的把鸡控制好,抱进自己怀里,然后就准备跳下墙,去做他刚刚说的叫花鸡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把目光从战利品上挪开,视线一扫,他终于看到了墙那边的人。

元闰:“……”

元媛:“……”

元闰彻底化身雕塑,元媛慢慢合上自己惊掉的下巴,可能是太震惊了,以至于她竟然还能淡定的扭过头,问向经理:“现在还像陆飒吗?”

经理:“……”

放过我家陆飒哥哥吧,他还是个孩子。

中午见到的霸气小奶狗,下午就变成了一言难尽的蛇精病抓鸡少年,经理表示她受不了这个刺激,跟大厨一起回车里平复心情去了。

元媛则离开了养猪场,带着一脸客套的假笑,终于送走养猪场老板,然后转身进了隔壁的养鸡场。

她都不敢跟老板说,那个神经病其实是她家的人。

……

隔壁确实规模不大,一个挺宽敞的院子,还有两间普普通通的房子,以及好几排整齐有序的鸡窝,元闰打开门,把看不出表情的元媛让进来,元媛进去了才发现,这里什么都有,床、电脑、微波炉、飞镖靶子,她甚至还从角落里看到了一摞崭新的大学课本。

元媛刚刚平静一点的心情又乱了,她指着那堆书,不敢置信的问元闰:“你不会一直都住在这里吧?!”

“没,”元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他急切的解释:“不是,我不在这过夜,晚上我就回那边去了。”

这个样子的他不再装深沉,也不再皱着眉,倒是更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了,元媛盯着他,突然想起来,元闰的大学似乎就离这里两公里的距离。

元闰还想再解释什么,元媛却突然转过视线,开始在这里走动,翻看。

简单的看过之后,元媛就有了判断,这里绝对不是一个临时住所,生活气息太浓厚了,虽然只有一个房间,但这里什么都有。而且看这里杂乱的模样,还有墙上那本日历的磨损,元闰在这里最少也已经住了一年。

可是,没人说过元闰经常不回家,他家里还有管家和佣人,元闰要是真的夜不归宿,消息一定会传到别人耳朵里的,没有那种传闻,也就是说……他没说谎,他真的没在这边过夜。

短短一秒,元媛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她转过身,皱眉看向元闰,“你辍学了?”

晚上不在这过夜,就意味着白天一直在这生活,不然这里不会有那么多元闰的东西,他可是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跑到这个养鸡场待着,再联系他白天提到学校时的抗拒与含糊,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

他已经不去上学了。

元闰张了张口,似乎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他最大的秘密已经被元媛撞见了,只是在他家里转一圈,都不用问别的,元媛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句话与其是疑问,还不如说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