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路点头,却又不解,“那你为何现在还是这般虚弱?”

“鲛人族本应生活在东海之中、水汽充盈之地,可我却……”

白梵路明白了,因为魏蔺不肯放他回归海里,一直这样在人界生存,难怪会病弱不堪,也难怪魏蔺非要逆天而为,不惜残害那么多无辜者,硬是要将他强留在身边。

不过,白梵路还有一件事想不通,“河桑为何会将我错认成舅父呢?我与他长得并不相像。”

“不像吗?”河桑诧异,继而又摇头,“很像,但……仔细一瞧,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白梵路现在可以肯定,白君冥果然是用了幻形之术,他变成了自己的样子,但他们两人的气质迥异,河桑才会开始认错,现在又说不是同一人。

但白君冥何以好端端地要变成他的样子?白梵路却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河桑又道,“不过白大哥,我并非是见到你,才将你认成恩公的,而是你自己说,你是‘冥公子’的呀。”

闻言,白梵路淡然的神情略略僵硬。

河桑凝视他变换的表情,忽然抬头,看向外面。

轮椅咯吱转动,像生锈的锯齿划过木材的声音,白梵路心头一紧,微微收手,魏蔺已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他一手搁在轮椅上,另一手提着个鸟笼子,但里面关的并不是飞鸟,而是蜷缩成一团的小白猴。

白梵路皱眉,看向魏蔺。

魏蔺的表情似笑非笑,“叙完旧了?”他是对河桑说的,不同于脸上莫测的神色,语气温和。

河桑轻声道,“主君,别为难他。”

他这样说的时候,魏蔺对他伸手,河桑便站起来,缓缓走到轮椅前,蹲下身,伏在他膝上,像敬奉神明一样虔诚地仰视他。

白梵路这才看清了,河桑下半身是人腿,但他走路极慢,一步步好似踩在刀尖上,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