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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西凉人吼声如雷,酣呼鏖战。梁兴和十七名悍卒的无畏无惧激起了西凉人的血性,梁兴和十七名悍卒的生命点爆了西凉人百年来的仇恨,他们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他们心中的怒火燃烧了,他们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血洗百年来的愤怒,百年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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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队列……重整队列……”

战马直立而起,仰颈长嘶,麴义身悬半空,挥戟狂呼,“兄弟们,跟着我杀过去,分割羌骑,砍断他们,拦腰砍断他们……”

一队队悍卒飞驰而来,一个锥形战阵迅速成形。

西凉人的战阵岌岌可危,如果让羌人突围,会合了右翼战场上的羌骑主力,这一仗的胜负就难以预料了,但大将军没有丝毫救援的迹象,中军的黑豹大旗正在风雪中凌空狂舞。大将军要求各战场不惜一切代价强行攻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再顾惜将士们的伤亡,他只想打赢这一仗,他只想攻占西海。

麴义断然决定分割羌骑,现在只有把羌骑拦腰砍断,才能重创羌人,才能让正面阻击的西凉人减少伤亡,才能挡住两支羌骑的会合。

“走,走,走……”麴义猛踢战马,长戟前指,“杀,杀上去……”

三千多骑紧随其后,如同一股惊天狂飙,卷起冲天雪雾,一路咆哮着,直杀羌骑侧翼。

“轰……”一声巨响,汉骑的锥头以摧枯拉朽之势,射进了羌骑中腹,羌骑遭此重击,战阵立时发出一阵剧烈颤抖。

号角声急速响起,此起彼伏。灵狐骇然边色,连声下令,“挡住他们,挡住……切断敌阵,砍断他们……”

卫峻、聂啸一左一右猛烈攻击,死死牵制羌骑,配合麴义的锥形突击战阵分割敌军。如果麴义的锥形战阵给羌人拦腰砍断了,那不但无法分割围歼羌人,反而给羌人分割围杀了。

战马在雪地上全力奔驰,双方士卒在高速奔行中舍命搏杀,轰鸣声、厮杀声纠缠混合在一起,惊心动魄。

麴义剧烈地喘息着,他身先士卒,一直冲杀在最前列,长戟上已经沾满了敌人的血肉,他的体力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几乎无法举起长戟,但前方的敌人还在蜂拥而上,还在亡命反击,箭矢、枪矛、刀斧就象下雨一样,铺天盖地,应接不暇。

护在前面的亲卫倒下了一个,又倒下了一个,“杀啊……”麴义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长戟刺进了敌骑的腹部,就在这时,一支长箭厉啸而至,麴义躲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箭矢钉进了自己的胸膛。剧痛让麴义失声惨嗥,气力霎间消散,长戟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随着敌骑的尸体消失在密集的铁蹄下。

亲卫们发现麴义中箭,无不厉声疾呼,打马如飞,将其团团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