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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语已经催了两遍,马克西穆斯还是呆若木鸡,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被这个巨大的打击打蒙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所在,说来说去,只有一个理由似乎成立,那就是罗马诸神愤怒了,帮助越国人从红海飞到了地中海,借着越国人的手来处罚他这个胆大包天的蛮族。

人最大的恐惧还是来自于未知的力量,如果马克西穆斯知道从地中海向南可以绕过南非大陆,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惊恐。其实别说他,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清楚这条航道,对于越国水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都觉得十分意外,只有神力可以解释。

崔谦见对方没有反应,有些恼怒了,他一挥手,下令战船缩小包围圈,逼到五十步以内,一声令下,几艘楼船上的十几架抛石机开始发威,目标集中在马克西穆斯的座船上。马克西穆斯为了彰显自己罗马皇帝的威风,特地将船帆换成了紫色的,与他身上的罗马皇帝战袍相衬,没想到这成了最醒目的目标。

十斤重的石块划破碧蓝的天空,带着凛然的杀气直奔马克西穆斯的座船,破空时发出的厉啸声把正在苦劝马克西穆斯的将领们都吸引得抬起头来。一看飞来的黑点,他们顿时面无人色。

片刻之间,三只石球击中了这船紫帆的大船,两颗击在了人群之中,被击中的几个罗马士卒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夺走了生命,而他们仓促之间举起的木盾在飞临的石球面前连越国商人卖的纸都不如,轻易的就被击成了碎片,扎伤了旁边好几个同伴。

一颗石球擦着马克西穆斯的肩膀飞过,击穿了望楼的板壁,激起的风声刮得马克西穆斯的脸生疼,板壁被打出了两个圆洞,飞起的木屑扎在了马克西穆斯的脸上,鲜血直流,疼痛让马克西穆斯从游魂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一跃而起,跳下望楼,被卡佩里阿努斯和伊帕戈苏斯连忙扶住他,焦急的看着他:“陛下,怎么办?”

“怎么办?”马克西穆斯茫然的回应了一声。

就在他们这一问一答之间,又是两颗石球击中大船,其中一块击在桅杆上,高大的桅杆发出一声呻吟,从中折断,宽大的紫帆摇晃了几下,慢慢倾倒下来。船上的士卒大声惊叫着,纷纷推开旁边的同伴躲避。这艘船上虽然不像其他船那样拥护,但是要想躲避也是不易,站在最边上的几个士卒被推下了海,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跳下大海,似乎跳到海里反而比船上安全一些似的。

这些近卫军的装备都不错,不仅身上穿着锁子甲、鳞甲,还带了铁剑,只有手中的木制盾牌还能提供一点浮力,一到了海里,不少人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沉,后面的人一看,连忙七手八脚的想脱掉身上的甲,扔掉腰间的剑,只抱着盾牌往海里跳,可是混乱的船上根本没有多少空间让他们从容的做这些准备,往往刚扔掉头盔,就被后面的同伴推到了手里,连救命的盾牌都没来及得拿。

原本还算是秩序井然的座船顿时纷乱不堪,士卒们这个时候再也顾不上什么军令,什么上司和同伴了,为了活命,他们推攘着,踢打着,而不时飞来的石球更加剧了这种混乱,不少士卒为了活命,居然拔出武器开始砍杀身边的人。

卡佩里阿努斯和伊帕戈苏斯一见,连忙拔出短剑护在马克西穆斯身前,将企图冲到马克西穆斯身前的士卒一个个砍倒,可是屠杀现在并不能平定混乱,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混乱,越来越多的士卒涌了过来,他们甚至拔出了剑,向卡佩里阿努斯二人进行攻击。卡佩里阿努斯接连砍倒两个士卒后,被一个士卒一剑刺中,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顷刻间就淹没了他。

伊帕戈苏斯大吃一惊,一边喊着卡佩里阿努斯的名字,一边挥剑架住面前一个红了眼的士卒刺来的长剑,可是却防不住另外一个士卒,眼看着自己就要步卡佩里阿努斯的后尘,伊帕戈苏期绝望的睁大了眼睛。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那个一脸狞笑的士卒向后飞了起来,接着一声巨响,甲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伊帕戈苏斯吓得失魂落魄,他扭回头一看,更是大惊一惊,马克西穆斯还站在那里,但是头颅却不见了,一股股的鲜血正从腔子里冒出来,有如喷泉一般。

“啊——”伊帕戈苏斯扔掉短剑,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混乱的人群听到他这撕心裂肺的叫声,都向这边看来,看到那个身穿紫袍,却没有了头颅的尸身,也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马克西穆斯的身体晃了晃,缓缓的歪倒,翻过船舷,摔入大海,激起的水柱将伊帕戈苏斯浇得透湿。

“投降,投降!”一个士卒举起手中的短剑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