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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王府里,此时已经成了白色的海洋。不只是亭台楼阁都挂上了白幔,就连所有的人都穿着白色的孝服,出出进进,料理后事,准备大丧。国会已经讨论同意,为延平郡王举行国葬。就在逝世满了“三七”、也就是二十一天之后。本来延平王的身份,守灵至少要“七七”的,但因为现在已经初夏,灵柩不宜过迟入土。

灵堂就设在延平王府的正厅上。延平王郑祾镇遗体经过了整理,就躺在水晶冰棺里,水晶冰棺又放在一只更大的青铜棺材里,中间衬着冰块。

冰块的白气一丝丝地从青铜棺材里溢出来,让这灵堂的温度比外面都低了几度。

朱佑榕穿着全套白色宫装,额上绑着白色丝带,头上一件首饰也没戴,静静地跪在棺材一侧的蒲团上,噙着泪,看着堂上外公的遗像。

身旁郑玉璁也是全套白色宫装,也是噙着泪跪着,拿着一份名单为她小声念着: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爱德华八世国王陛下、暹罗王国拉玛七世国王陛下、德意志第二帝国逊帝威廉二世皇帝陛下、德意志第三帝国总理阿道夫·希特勒阁下、比利时里奥波德三世国王陛下、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富兰克林·d·罗斯福阁下、大日本帝国裕仁天皇陛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苏共中央总书记……约瑟夫·维萨……里奥……什么诺维奇……名字那么长……斯大林阁下……,这都是最早发来唁电的……

“哦,还有琉球王国尚贵国王陛下,也是最早的一批,不过琉球王室就在南京,他是亲自来吊唁的。还有流亡我大明的沙俄、白俄贵族……表姐,这都是在你昏迷的第一天,人家发来的唁电。还有,后来人家知道你昏迷了,好些国家又给你发来了慰问电,你看吧……沈阁老、外交大臣、我父亲、还有枚枚……他们已经给人家回电感谢了,你看你什么时候也给人家……”

“还有啊,表姐……”郑玉璁又凑近朱佑榕,小声说着,“阿南塔王子殿下,也是当时就来吊唁了。他跪在这里,还哭了呢……”

朱佑榕有些恍惚地转过脸来:

“谁?什么塔?哪个王子?”

郑玉璁一愣,很意外地说道:

“就是阿南塔·马希敦王子啊!你们小时候还在一块玩儿呢!怎么就忘啦?”

“哦,暹罗的那个……”朱佑榕仍是恍惚地盯着外公的棺材,淡淡地说道,“又不是他的外公,他哭什么?”

郑玉璁一时也语塞,也说不出来暹罗王子到底为什么要哭。

“唔……也许……”郑玉璁信口说道,“也许……人家觉得,既然马上就会和你……嗯……所以你的外公,也就是他的外公啊……所以,他哭一哭也是应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