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黎笑着摇摇头。

他掠过这个话题,去案前提笔写了什么,之后对依旧在窗前站着的穆庭蔚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我私铸铜钱的事,我拿那些钱私下里造了不少战甲军械,屯在一个地方,当初是打算你若有谋逆之心,用来对付你的。现在用不着了,全留给你,地址我写在纸上了,你派人去取。”

之后目光又落在那些信件上:“至于这些,你手下武将虽多,但文官没几个得力的,秦延生和徐正卿算是你的左膀右臂。徐正卿是柳悉之子,身份特殊,最好避嫌。所以我建议这些信件由秦延生揭发出去比较好,也算给他个立功的机会,说不定以后还能接替我的丞相之位。”

穆庭蔚回头看他:“这丞相之位,你若不做,他也没那个能力。你底下那些人,不会服他。”

“把揭发沈老头子的功劳给了他,到时必然有人弹劾我先前犯下的过失,我自请退位,他自然就能服众了。”

穆庭蔚望着他,不置可否。

书房之内,久久沉默。

“想清楚了吗?你这样成全了秦延生,却未必有人记得你的好。”

沈鸣黎无所谓地笑:“你记得不就成了?别人重要吗?”

他上前拍了拍穆庭蔚的肩膀,半调侃地道:“我觉得我辞官挺好的,跟你做兄弟还行,日后做君臣,给你下跪,那我多丢面子?”

穆庭蔚:“……”

“兄弟多年,如今我就帮你到这儿了。慢走,不送。”沈鸣黎说着,率先开门从书房里走出去。

穆庭蔚默默站了片刻,过去将案上装了书信的匣子拿起来,目光又落在他刚留下的字条上。

白色的宣纸上写了他存放军械的地点,此外,左侧的一角还留了两行字:“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心存谋略何人胜,古今英雄唯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