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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葭,不疼的,真的不疼,你……”侯远山看她这般一时有些无措,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沈葭却有了火气:“都这样了还说不疼,你的身子莫非是铁做的?我昨晚上不过轻轻砸到手指你都担心成那样,为什么对自己就要这样残忍?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为了瞒着我竟然在这里干活,你知不知道如果一直流血会很严重的!”

她们俩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沈葭第一次冲他发火,不顾形象的对他大吼。

她真的是气急了,他怎么可以为了不让她知道就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来?他难道不知道,如果瞒不住,她知道了会更心疼,更难过吗?

“不会一直流血的,早上刘勇帮我换药时还好好的,应该是刚刚不小心崩裂了伤口,你别担心我,我……我这就去重新包扎一下。”

侯远山说着要走,沈葭却不让:“你去把药拿来,我要看你里面的伤口。”

“在这里?”

沈葭想了想:“去月季家吧。”

侯远山无奈:“好。”

二人回到如今住的屋子,沈葭这才小心翼翼的去解他身上的绷带,汗水混合了血腥的味道让她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一条绷带便让她解了许久方才取下来。

待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沈葭胃里顿时一阵作呕,双手也止不住的在发软。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所伤,只知道口子好深,似有血肉往外翻着,只这么看着她便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了。

这么深的伤口,他怎么可以没事人一样的面对她?他难道,当真不知道什么是痛吗?

感受到有眼泪抵在自己颈间,侯远山身子僵硬了一下,轻轻安慰道:“以前在外面经常受伤,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有多疼。”

原本只是想要安慰她,却惹得沈葭脸色越发苍白,想到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她止不住地抖了抖双唇:“你以前……就经常受这么严重的伤吗?”

侯远山一阵懊恼,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又忙解释:“不,那些伤都不严重的。何况,如今也都过去了,谁还记得那时候痛不痛呢。”

沈葭吸了吸鼻子,也不说话,只默默帮他上了药,又拿了干净的绷带小心翼翼的帮他包扎伤口。

“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莫非……是你的师傅找上来了?”沈葭莫名心上一跳,面色随之变了变。

侯远山将遇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道:“在师傅眼中,我已是个死人,如今又忙着掺和皇子间夺嫡一事,怕是没功夫想我的事,又哪里会寻了人来刺杀我?”

沈葭想了想:“朝堂里,这时候应该正是斗得激烈的时候吧,也不知楚王府会不会受到牵连。”

沈葭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自己生长的那个地方,没有为他们可能受到牵连而担心,也没有期待他们都出事的幸灾乐祸,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突然有些想知道自己那个看似草包的父王,还有狠辣善妒的嫡母会是个怎么样的下场。

侯远山虽不愿主动打探朝中的事,但从刘勇口中也听到过一些。

“楚王府一直没什么动静,想来不会卷入这场风波,你父王这样的性情,将来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恐怕都不会太过关注与他。如此看来,皇室之中,平庸之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侯远山说完,见沈葭陷入沉思,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还恨他吗?”

沈葭面色微微变了变,眸中神色复杂。还恨吗,怨恨总还是有的吧?她对楚王府的每一个人,都怀有怨念。

纵使楚王妃是嫡妻正室,可以高高在上的将她的姨娘踩在脚下。可姨娘到底有什么错呢,当初被楚王妃当作自己的替身推向楚王的床榻时,姨娘不过是个无力反抗的苦命女子罢了。

她只是楚王妃维护自己地位的一枚棋子,哪里有反抗的能力?

当初若不是姨娘错跟了楚王妃这个主子,待将来寻个普普通通的人嫁了,兴许也会过得很好。

楚王府里的那些岁月,她不愿再想,只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路人罢了,没什么恨不恨,只盼望着今生今世,再无相见之机。”他们继续他们的富贵路,而她,也只想要如今这样安然自在的幸福。

以前的事不愿再提,沈葭转而又看向侯远山刚包扎过的伤处道:“伤口这么深,你不许再去干活!”她的语气里带了命令的口吻。她好不容易包好的伤口,可不想他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变成方才那个模样。

侯远山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刘勇带的人多,想来今日大半天的功夫就能一切妥当,我再忍忍就是了。否则,就这么敞在那儿不管了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