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很暖和,他的气息温热,容宛动也不敢动,生怕贴到他的手。

她放松下来,准备闭上眼,迷迷糊糊之间,她翻了个身。

正巧身子碰到了裴渡的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还有些茧,看得出他经常习武。

容宛浑身颤了一颤,听见裴渡平稳的呼吸,以为他睡了,呼出一口气。

她又翻身平躺在床上,困意涌来,她渐渐睡着了。

裴渡没睡。

他假寐了很久,听见容宛渐渐开始说梦话,便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吻毕,他方才平躺在床上,阖了眼,渐渐入睡。

每天晚上都是如此,他喜欢装睡,又接机去吻她。

他力度很轻,不敢弄醒了她。

第二天容宛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已经没了人。

容宛打了个哈欠起身,觉得还是困得不行。去净室洗了把脸,她又跑到自己屋子里去慢吞吞地穿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在裴渡身边睡着就有极大的安全感,就连一个噩梦也没有做。

昨日她梦见自己和掌印在酒楼里吃烤鸭,烤鸭香得很,香飘十里,在外头都能闻着味儿。她吃得口水直流,掌印也优雅地吃着,却吃得很快。

两人一人一只,见裴渡这个模样,还以为是有人在和他抢烤鸭。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小仆人。他经常吃不饱饭,吃东西便很快,若是吃食让他拿到了,不过一会儿就能被他吃完。

裴渡小时候……会不会也这样呢?

心里又涌上一阵心疼。

在宦海深宫中沉浮,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定少不了苦头。

他这么怕疼,应该是被人打多了,受到疼痛,恐怕就会想到小时候被打的时候。

裴渡以前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