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寒,江弦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瑟缩着摇了摇头:“掌印,我马上走。”

裴渡见他逃窜一般离开了市井,满意地笑了笑。

那唇边的笑意又很快淡下来,消匿不见。他径自一人撑伞立在雨中,朝屋檐下走去,示意让他别跟过来。

他远远看见那屋檐下,待着容宛与瑞珠二人。

“瑞珠。”

容宛站在屋檐下,看着雨从檐下滚落,打在青石砖上。淅淅沥沥的雨声充斥着她的双耳,她叹口气:“得找个世时间好好谢谢掌印。他帮我解了两次围,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他。”

瑞珠睁大了眼:“小姐,你要去见掌印?”

容宛面色有些疲倦,轻声说:“见也见不到。虽是感激他,也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也怕惹恼他。”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又陷入一片回忆之中。

其实她与裴渡,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莫名有些眼熟。

或许是错觉。

前世在与江弦的婚宴上,裴渡其实是来过的。

他也来贺喜。当时闹得婚宴上还有些不安宁,一个太监莫名其妙来贺喜,谁见了都觉得不应该。

但裴渡,的确是收到了请柬。好像是他来了一趟成远侯府,便带着请柬走了。或者说,这请柬是他自个儿要的。

那时成亲的时候,唢呐连天。江弦挽着她的手,她盖着盖头,一步步与江弦走向喜堂。四周贺喜声音不断,但没有人知道,她跌入的将是深渊地狱。

在一片贺喜声中,她勾着唇角,却隐隐觉得前路未卜。她似乎就站在悬崖边缘,这一愣神中,手竟有些微微地发抖。

江弦那时低声道:“宛儿,莫抖,马上就到了。”

马上就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