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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希无言以对,他少见齐铭对什么事情这么在意,视线看向齐铭,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齐铭眼神平静,但语气却不留情:“不论她是自己来的,还是被人指使,你如今用这个理由放了她,改日她定会再偷,被别人抓住,直接就打死了,你该知道像她这样的穷人,一旦去做贼,打死也不会有人管。”

白木希这下听明白了,心中微微叹气。

是啊,他才刚从最底层的穷苦人往上走了一层,怎么就忘了这个道理。

白木希无奈:“这怎么办,难道真的送官府,或者真的打她一顿?”

可他下不了手。

齐铭耸耸肩膀:“你随意。”

小孩儿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赶忙爬出来朝白木希下跪,哭道:“求求您,您打我一顿吧,多狠都没关系,别把我送官府,求您了。”

白木希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为难起来。

他明白齐铭的意思,如果不给这个孩子一些教训,让她抱着弱小便可以被放过的道理再去偷窃,只怕下回被哪家富人家抓住,不死也要打个残废,她这样的穷人一旦残废,离死也不远了。

况且这个孩子这么说,看来是不怕挨打,只怕送官府。

那么动手打她也是无用。

白木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试图跟孩子讲讲道理。

“你别怕,起来吧,我实话告诉你,我手里没有可以给你用的珍珠膏了,而且你脸上的伤疤,不是一两盒珍珠膏就可以抹掉的。”

柳初云脸上的烧伤算不上重,如今也已经用完两盒了,还是没有完全消失,这孩子脸上的伤势这么重,相比必然要更久的时间,更多的珍珠膏。

小孩儿从地上爬起来,忙道:“我不是给自己用的,我是给哥哥用的。”

“哥哥?”

一听到这,白木希顿时来了火气,“居然你家大人指示你来偷窃?他们知不知道,若是遇到脾气不好的,你可能就被打死了!”

他们是不是算准了这么小的孩子,别人家也许会下不去手揍啊?用心竟如此歹毒!

见白木希误会了,小孩儿忙解释:“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来偷的,我,我……”

她解释不清楚,又惊又怕,呜呜的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才勉强把缘由说清楚。

她的母亲得了急病,需要一笔银子救命,可为了给娘看病,家中已是家徒四壁,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而不久前,一位老爷看中了她哥哥的容貌,想收回去做个男宠,她哥哥才十六岁,那会儿娘也还没病,便抵死不从,被人划伤了脸,老爷对他便没兴趣了。

如今哥哥后悔了,想把脸上的伤疤治一治,好把自己卖给那位老爷换钱,可他想把自己卖掉,就不能出门偷东西,万一被抓到打坏了脸,就彻底没了救娘的希望,所以这小姑娘才自告奋勇,来白木希的院子里偷取珍珠膏。

她哥哥的伤浅,用不了多少珍珠膏,若白木希肯施舍一些给他们,小姑娘愿意签卖身契,给白木希做牛做马来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