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和抿紧唇,目光在不顾一切宛如疯魔般围逼上前的难民身上巡视一圈,果断开口:“把包裹丢远点!”

于是一大部分人去争抢包裹和包裹里的几个冷硬馒头,而少部分的人依旧贪婪地凑上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几人身上看起来就华贵的料子。

“咻——”一条长鞭破空而出,在一个为首的衣衫褴褛但眼神凶恶的难民上留下一条血痕。那人“啊——”地惨叫了声,翻倒在地,溅起一片飞扬的灰尘和泥屑。

鞭子虎虎生威,在将三四个黑面大个头的难民鞭打了一顿后彻底镇住了所有的流民。那一双双干涩如枯井的眼睛满含恐惧地觑着她,身体瑟瑟发抖。

蓝采和将鞭子上的血抖去,缓步走回站在原地等他的几人。姬皦玉不知什么时候将头扭到一边,怕看见满地的鲜血还是她鞭挞人时凉薄如冰的眼神?

谢运垂头挠搔着后背,谢道流平静地看向她,鱼机面色怔愣眼底滑过一抹复杂,努力地扬起嘴角,似开玩笑道:“你下手也太狠了些。”

怎么叫狠了些?分明她将那几个欺善怕恶的难民打的遍体鳞伤 ,在这个时节伤口一发炎人也就跟着去了。蛇蝎心肠也不过如此,她心底冷笑一声。

目睹过那一幕的流民害怕她,和她一起共经磨难和追杀的“好友”用异样的眸光看待她,心口说不上痛只是一阵一阵的闷。

蓝采和看了姬皦玉很久,他躲闪的目光在阳光下宛如一根根泛白的银针,每看一眼心口一痛。她恍然大悟这才是现实,先前种种的温暖不过是一夜好梦。梦醒来,这个灰色的世界才是真实。

因为蓝采和之前残暴的行径,剩下的流民没人再敢凑上来招惹他们,队伍到时安静许多。但这一份安静水面之下的暗潮涌动,只有身处其中才知晓。

蓝采和依旧如往常一样走进了附近的林子,不知多久,直到走近一棵古木。

一道暗影落下,正是多日未见的阿历。

他将一封信交到她手中。

云南王纠结陇西王叛变,一共四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地逼近建邺,这还不算中途倒戈叛敌的地方府军。陈朝战乱的消息迅速传入胡族人耳中,胡族大汗已发兵攻打边境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