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长长的眼睫飞眨,表情难以置信,身体止不住发抖地往后踉跄几步,似质问似呢喃:“怎会?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

姬皦玉猛然抬头,眼神冷冽地盯着那人:“冷台,你给我说清楚!”

冷台苦笑自己为何接了这份苦差事,但也不好怪罪什么,世上大部分人遇到这回事总是难以自控情绪。他长叹一声,解释说:“走前,你不是托我照看一下令堂吗?今早我去看望令堂时,人——僵硬在床上。”

姬皦玉死死咬住唇,眼眶憋得通红。

冷台呼了口气,继续道“仵作已经查看过了,人是服药自杀的。”

一声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呼响起,随即是更深的沉默。

“王大人已经派侍女整理好了仪容,命我快马带你回去,好给令堂下葬。”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野兽垂死般低低的呜咽,悲伤的情绪在众人的两只眼睛里发酵。姬皦玉竟然在激荡的情绪中晕死了过去。

也许是同样经历过亲人离世的悲痛,蓝采和向来平静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她现在生出一丝愧疚,要是没把人接出来会不会结果不同?

她扶着姬皦玉瘫软的身体,命人带着冷台去隔壁房间换衣。

两扇大门敞开着,屋外浓稠的墨水窸窣飘进,打湿了靠近大门的地面。

“我和姬皦玉先回建邺一趟,你们从柳州取道转至蝶衣城,记住要轻装赶路,到时在蝶衣城的庄梦阁见面。”

这些人大部分是王安的人马,本来是不服蓝采和这个丫头片子的,但她一个眼神投过去他们就老实了。说实话,被她那黑幽幽的眼睛盯着,就好像被一匹孤狼盯上,谁会无缘无故和恶狼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