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胡乱点了点头,把人送出门,回去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差点把蓝烟给吓死。

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继而用被子捂着头,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边,永安侯府,陈谨言正垂着头,听着母亲张氏和妹妹陈素素的哭诉。

“大哥,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唐依依一个罪臣之女,外室而已,娶她做世子夫人已经抬举她了,你还给她那么多银子置办嫁妆,她配吗?”

“谨言啊,你妹妹说得对啊!上次为了你与蒋云华和离之事,家里早就掏空了底子,你妹妹的嫁妆至今尚未补齐,还欠着张家十几万两银子,就这样你还偷偷拿银子给那个贱女人,你这是完全不把娘放在眼里了啊!”

陈谨言被哭得一个头两个大,但这两个女人都是至亲,他还不得不温声解释:“娘,您这话实在是折煞儿子了。儿子也是没办法,毕竟还有侯府的面子在,我一个世子,要是娶妻过于寒酸,京城其他人家会怎么看我们?到时候儿子一出去就遭人耻笑也就罢了,您就不怕父亲也不敢出门吗?”

“面子面子,你就知道面子,那我嫁人的时候嫁妆寒酸,就不要面子了?你要我嫁过去以后,怎么跟人相处啊?到时候被人踩了一头,还怎么过日子?”

陈素素不依不饶,张氏也不停垂泪,陈谨言只觉得身心俱疲,勉强支应了几句,就拖着疲惫的步伐,匆匆逃离了侯府。

暮色四合,街上行人匆匆,都在赶着回家。陈谨言站在侯府外,怔愣良久,才一步一步,朝着柳枝巷而去。

到了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巷口像一只黑暗中蛰伏的巨兽,张着黑洞洞的口子,就等着他一步踏入。

明明是夏日的夜晚,并无半点凉意,陈谨言却猛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