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持笔,面沉如水。

“她说什么闲话了?”

“回皇上,全是关于京城哪些尚能入口的酒楼的闲聊……”

“……”

沈厌犹记得,那天给她夹菜后她笑得面若春风,令他梦中都生起朦胧的影子来,这几日辗转反侧昼夜难安。

谁成想,并非是他夹菜让她开心。

只要食物美味,谁给她夹菜她都能笑得这般灿烂。

……

……

朱笔被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咔吧一声,鲜红的墨溅在地上,鲜艳却凄凉。

皇帝摔了笔之后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这是他在位多年第一次做出这般不稳重的举动,明晃晃地宣泄怒意——

德顺公公吓坏了,也不敢追上去,只敢远远跟着。

阉人不能掺和朝政,这是前朝就有的规矩。他只能按捺住心上的担忧,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皇上如此生气肯定不是小事,他绝不能像上次一样随随便便叫苏将军进宫。

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翌日上朝,大臣们笼罩在惊恐不安的愁云迷雾中。皇上的眼神像一把刀,隔着冕旒垂下的珠帘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生硬的怒意正在寻找发泄口。

宿婉正朦朦胧胧地酝酿睡意,眼皮耷拉神态恹恹。

这时,她听到兵部尚书禀报边关连打败仗军饷腐败一事,刚说完,皇上便冷冷接道:“朕看那兵部侍郎家的周文彦打猎冲到最前面,态度最为积极勇猛,不如让他去前线带兵练练吧!”

话一出,众人皆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