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身,果然看见有一只黢黑的手伸进了他车后座的箱子里。
他猛得抓住那人的手,不客气地骂道:
“滚开!”
被抓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一脸的褶子,皮肤黑得发亮。此刻他正对着陆望讨好地笑着,一双眯缝眼挤在臃肿的皮肉里。
这是住在陆望楼下的一个无业游民,院里的人都叫他“栓叔”。
这个栓叔平时也不出去找活干,净待在院子里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脸皮又厚,所以大家都躲他远远的,陆望自然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男人讪讪地收回手,讨好地笑道:
“今天怎么这么早收摊?”
他看着箱子里还剩下不少汽水,知道陆望今天没卖出去几瓶,所以说话也带了几分小心。
陆望看也不看他,锁好车,抱着装汽水的箱子便往楼上走。
他身后的栓叔见讨不到汽水喝,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往回走。
这附近一片是以前a国部队在t国的驻扎地,后来战争结束,军队搬走了,留下了空荡荡的几排房子,很多无家可归的穷人便慢慢住了进来。
虽说贫民区里没有什么上下阶级之分,但来自不同国家,说着不同语言的穷人们还是自动分成了几个不同的群体。
陆望住的这个院子里,大部分都是一些华人留在t国的后裔。
陆望踢开自己的房门,随便冲了个澡,倒到床上,埋头大睡。
一觉睡醒,揉了揉脑袋,看着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院子里只亮着零星的几盏灯。
他随便洗了把脸,套上衣服出门,溜达到院子外边的熟食小摊上买了一点吃的,路过杂货店又顺便带上了几瓶啤酒。
夏夜的微风拂在脸上,有着淡淡的海水的咸湿。
陆望坐在屋顶上,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