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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砚在屋檐下和知州大人闲聊,知州越聊,越发现眼前之人的学识广博,是个可塑之才,因此对时砚越发欣赏。

“我观你文采斐然,诗作亦非凡品,为何你的才名在州府一直不显?”知州疑惑道。

要知道,这年头,但凡做出出色文章诗作的秀才举人,大都扬名在外,即使文章有七分,也能被人吹成九分。

而时砚方才出口成章,典故随口就来,才气分明已经有九分,怎的一点儿名声都没有?

时砚脸色有些羞愧,对上知州大人不解的目光,于是咬牙,将前段日子家中发生的事说了。

末了,一脸惭愧道:“发生了那样的事,学生实在不知如何面

对家中母亲弟妹,只能寻求族中长辈帮助。

后来族老们做主,让我与母亲弟妹断了亲,虽如此,学生内心至今仍惶惶不可终日,实在不明白,一夕之间,疼爱学生的父亲去世,怎么家里所有人都变了一副面孔,让学生打心底害怕。

在那种情况下,学生实在无法与他们共处一个院子,静下心来读书,于是一咬牙,在府城附近的桃花村赁了间院子。”

知州看得出时砚眼底的迷茫不解和痛苦,想起了幼年时家中父亲偏爱庶子,他作为嫡子,母亲早亡,外家不显,在家里战战兢兢,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

顿时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知州心说:这世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与眼前之人比起来,我还有疼爱自己的外家,在家里衣食无忧,家中有族学先生可以任我请教学问,爷爷奶奶也没少在暗中帮衬于我。

眼前之人有亲生父母,还不如没有呢,当牛做马掏心掏肺许多年,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下场,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