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里面的道道,都不是现在才五岁的阴嫚能看清楚的。

扶苏张嘴,想要问阴嫚你怎么知道韩先生想说什么的。

话到嘴边,他又想起当年关于阴嫚那个凄厉的梦,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距离那惊天动地的一哭已经过了很久,虽说小孩子长得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但阴嫚的变化委实大了些。

原本她该跟着母亲学习女工之类的技艺,她的母亲会一手相当娴熟的辫子绣针法,一手飞凤纹绣得栩栩如生。

不过扶苏早就打算让她跟着自己读书,小姑娘家家天天蹲在屋子里头看针对眼睛不好。荣禄上午也不在,小姑娘难免寂寞。

他干脆让阴嫚也提前启蒙,和他一起听韩先生授课,正好阴嫚也不乐意学那些所谓“女子”应该学的。

“什么是女子该做的,什么是男子该做的,为何会有这样的区分呢?”

彼时扶苏去接阴嫚,正好听到他的小妹妹这么说。

“为何男子读书习武可成王拜相,女子读书习字却只能偏居一隅安分守己?”阴嫚认真说,“我偏不。”

就连读书习字,也是王公贵族家的女儿才能有这个机会,更多的女子没有这样的机会。

譬如她的母亲,名义上是齐国的王姬,可她连名字也没有的,只被人唤做田姬。

阴嫚是秦国王女,她生来就比平民有更高的起点。

这一世,她不想做咸阳宫中的柔弱鸟雀,没有他人庇佑就再也活不下去的柔弱王女。

阴嫚说完,看到自己的母亲面上复杂的神色,心中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