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那道伤口中涌出,又顺着办公桌流淌到地面铺着的地毯之上,留下一片湿漉的深色印记,恍惚间好像能嗅到鼻尖传来的苦涩铁锈味。

而我的脑袋正朝着首领办公室的门口,瞳仁放大的空洞眼睛中只余下了一片沉默的黑色,微微张着的嘴型像是还在呼唤什么人一般。

似乎是因为他来的太迟了,那道致命的伤口渗出的血液都有些微微凝固,缓缓变成不祥的暗红色,与森鸥外那双烛火映照下的瞳眸色彩格外相似。

而森鸥外却对他诡谲一笑,松开了手上的手术刀,那把看上去保养的格外漂亮的手术刀轻巧地落在了办公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般克制不住地低低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佐助君,”森鸥外这样说道,“如果你能忘记今天的事情,把这一切当做不曾发生,我容许你继续担任我的游击队队长。”

他嘴角的弧度带着森冷的讥诮,“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拒绝吧,那么很遗憾,你的性命今天就留在这里吧。”

然而哥哥像是什么都没能听见般化作了一座石像般凝固在了原地,他凝视着我那双如同石块般没有神采的眼睛,嘴唇颤抖着,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开口,“楠雄……?”

一切都在按照剧本来。

但是我莫名地感到了些许不安,有些犹豫地走出去想要解除隐身。

但是在我这么做之前,哥哥的神情慢慢变了。

他原本坚定而带着凌厉杀意的神色垮塌了下来,像是骤然被抽空了灵魂茫然而不知往何处去,只是带着疑惑又再次叫了我一声,“……楠雄?”

毛绒玩偶当然不会说话,太宰治和森鸥外也不会搭理他这明显是自欺欺人的问句,只是带着饶有兴趣的神情看着他的徒劳无功,这间空旷的首领办公室只空荡荡地传来他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