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中间的停顿。

谢珽不急着抖露诚王的事,先问了武将们的意思,勾出武将们对他最后的情分。

而后,诚王之事赫然揭开。

他才刚承认了谢珽抛出的那些罪名,武将们亲眼见证后,自然倾向于相信谢珽所言。加之有谢巍作证,他又被片刻宁静后骤然袭来的冷剑打得猝不及防,众人无需再问详细,就已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谢珽。

可事实上,诚王这事若真的彻查对辩起来,其实很难有定论。

除非把诚王抓来,否则并无铁证。

谢珽却取巧,借着先前的铺垫和武将们善心错付的愤怒,没给他任何辩白开脱的机会,就落定了罪名。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谢珽不止将他埋进坑里,还在上面修筑石屋,彻底封住。

他在众人心中,已是毫无信义、狼心狗肺之徒。

身败名裂,一败涂地。

原本藏之极深,哪怕翻出来对证,也能让他斡旋应对的事情,却让谢珽在这一夕之间尽数敲定。而他,竟毫无反手之力,就这么栽进了坑里。

前途尽毁,谢砺却忽然很想笑。

他真的就笑了出来,抬头看着谢珽,几乎咬牙切齿,“确实太小看你了。这手腕心机,比大哥强多了。”

“不必提我父亲。”

谢珽已不愿跟他多费口舌,拂袖而起时,脸上只有淡漠的寒色,“杀了你,会让曾跟着你搏命的将士们寒心。大敌当前,自斩重将也是大忌。我会留你性命,让你跟二婶去边地度日。但后半辈子,你休想再染指军权半分。”

说罢,径直抬步出厅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