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细节,老太妃皆不知情。

她打死都没想到,娘家弟妹瞧着恭敬亲和,实则存了这般心思,诧异之下退了半步,不可置信般跌坐入椅中。

而后,脸色渐而泛白。

继而铁青。

直到柳嬷嬷在武氏威逼的目光下,供出去年十月的事情——

“当时郑吟秋递来消息,吩咐奴婢在秦姑娘跟前故意谈论翰墨堂的新花笺,勾得她动了心,派鹦儿去外头采买。其实客栈的事,郑吟秋是最早瞧见的,只是不愿自惹麻烦,故意借了表姑娘的手……”

话音未落,旁边老太妃骤然扬手,砰的一声将茶盏砸向厅中。

热茶溅了满地,茶盏碎裂成渣。

她脸上最初的维护,已尽被愤怒取代,“念月的事,当真是你所为?”

郑吟秋脸色惨白,没敢应声。

老太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旁边的茶壶又朝她摔过去,“说,是不是你!”极为愤怒的暴喝,令声音都几乎嘶哑。她这辈子,心底最难过的事,便是长女婚姻失意、战死沙场。对于秦念月这个遗孤,更是疼成了眼珠子,比郑吟秋要紧千倍。

如今乍闻此事,焉能不怒?

一瞬间,听闻郑家谋害阿嫣、杀人灭口时的惊愕,得知身边人被买通充当眼线的暗怒,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没想到豁出老脸维护的,竟是这种人。

更没想到,秦念月受的委屈责罚,竟始于郑吟秋在背后的算计。

从前有多么疼爱,此刻就有多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