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色入怀时,那晚昏昏夜色里,她和司裕对坐亭中的画面和迟疑的言语亦浮上心间。

到底是没办法忘却的。

谢珽怎么手腕强硬,纵横捭阖,也是头回触碰情字,心底有欢悦贪图,亦藏有隐隐的担心。

怕她在书香门第娇养着长大,不喜王府的勾心斗角和险恶情势。怕她惯爱春花秋月,存有闲云野鹤之志,不喜他三天两头巡查征战的忙碌。怕她年弱天真,更爱风姿翩然的少年,不喜他冷硬狠厉的性情。

说到底,他在怕她离开。

心中似有万千念头滑过,又似唯有她的眉眼。

谢珽拥紧了她,吻得渐渐用力。

阁楼外侍卫把守,无人搅扰,尽可容他肆意妄为。唇舌纠缠间,尝尽令人贪恋的甘甜,诉尽心中眷恋,亦几乎攫尽她的呼吸。

阿嫣觉得仰头的姿势实在难受,忍不住踮起脚尖。

谢珽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勾在腰间的手忽而挪下去,径直将她抱起。在阿嫣反应过来之前,大步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在铺好的被褥上。

唇舌暂离,阿嫣得以深吸一口气。

也是这点间隙里,借着摇动的烛光,她清晰看到谢珽眼底的浓色,与那个险些失控的清晨相似。

她忽然有点慌,低声道:“夫君。”

谢珽微顿,俯身就要接着吻她。

阿嫣忙伸手捧住他的脸,将指腹落在他唇上,“曾姑姑。”她竭力拉回灵台清明,身子往后缩了缩,低声提醒道:“曾姑姑专门说了,须用心调理,身体恢复之前不可乱来。若不然,恐怕后患无穷。”

这事关乎长远,谢珽自然清楚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