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珽闻言,不由皱眉道:“仅凭这点就横生怀疑,祖母此举未免轻率。”

“是你昏了头!那徐风眠是什么人,皇帝的太傅,那些臭毛病都是他教的。这小子在京城里荣华富贵,放着清福不享,无缘无故就跑来魏州从军?还不是想窥探内情。”

谢珽闻言,几乎想扶额。

得知徐秉均的身份之后,他便让徐曜去寻掌柜询问详情,那小子的身份举动没半点可疑之处。徐家虽是太傅,却是因书画精绝才得两代皇帝赏识,朝政上全然不及吉甫。

皇帝纵要安插眼线,陪嫁的仆妇丫鬟,乃至车夫马奴,管事庄头,哪个都能传递消息且不引人注意,何必派那么个炮仗似的毛头小子。

这件事委实是老太妃草木皆兵。

方才不便说的话,此刻尽可详细道出。以谢珽治军掌政、统御眼线的条理,说话少了顾忌,每一条摆出,皆足以辩驳猜疑。

老太妃若还有疑虑,亦可深究细推。

到最后,反将老太妃问得哑口无言,辩不出半个字,半晌才道:“这样说来是我多想了?”

“杯弓蛇影。”谢珽见她总算不钻牛角尖了,遂将话锋一转,“祖母平素在府里安养,不太留心外头的事。这些消息,不知是谁同您说的。”

老太妃愣了下,才道:“我自己察觉的。”

语气实在太过刻意,谢珽立时察觉不对,甚至轻易猜出了告密者的身份。

他也不戳破,只肃容道:“并非孙儿多疑。楚氏嫁来之前,陇右刘獬就唆使出替嫁之事,后又派人行刺,处心积虑挑拨离间,欲令朝廷对河东用兵。如今再生事端,未必不是有人存心误导,其心可诛。”

语气极为郑重,似要追究到底。

老太妃听得脸色微变,忙道:“她是好心,就是怕府里又出岔子,想着防患于未然,没那些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