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或许觉得我年少无知,见识短浅。但说句自大的话,凭着徐太傅跟惠之大师的交情,他的泥塑我见得比殿下还多。”

“他早年做的泥塑胎薄易碎,搬挪时须格外小心,我就是再蠢,都不至于拿它冒险。”

“更何况,这幅画我烂熟于心,不必捧着细看!”

她怒容说罢,见谢珽的视线还在画上打转,又赌气收起,不想给他多瞧。

屋中忽然陷入死寂,如浓墨凝住。

窗外,仆妇们恭敬的声音便在此时响起,“拜见太妃。”

……

初秋后晌的天气仍颇炎热。

武氏今日原是闲居,穿了身软和舒适的素软缎妆样鸾衫,这会儿疾步走来,衣角微微扬起。

她出身将门,自幼跟兄弟们一道习文修武,虽没像靖宁县主那般成为一代女将,却也有些雷厉风行的手腕,眼光也颇老道。前日阿嫣提起秦念月带她去揖峰轩的事时,武氏就觉得诧异,方才听了谢淑通风报信,立时觉出端倪。

照理说这事不算大,犯不着长辈出马。

但楚氏毕竟刚嫁进来,谢珽又满腹心思扑在军政,对内宅甚少留心,加之脾气又臭又硬,若先入为主冤屈了新妇,小夫妻为此心生龃龉,成婚没两天就闹掰,实在不妙。

武氏没耽搁,冒着暑热就来了。

原以为小姑娘会被骄横的儿子气哭,哪料揣着担忧进到屋里,落入眼底的情景竟全然出乎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