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谨慎行事别出岔子,尽职尽责照顾起居,往后没准儿还能得个和离书,全身而退。

这般打算,阿嫣已琢磨好几回了。

之前谢珽夜不归宿时她还暗自庆幸,心思都用在婆母身上,独自起居时差点忘了还有个夫君在府里。

谁知今晚他忽然就来了?

阿嫣摸不准谢珽的打算,便趁着他沐浴的间隙,将寝卧之处里外查了两圈,瞧着床褥枕头铺得整齐,她那些解闷用的话本子也都藏好,没半点儿不妥之处,才稍稍宽了心。

因谢珽的衣裳脏了,又从箱柜里取出差不多的衣裳备在床头,而后将她寻常穿的那件松垮舒适的薄绸寝衣收起,换了个颜色素雅领口严实些的,搁在浴房旁的柜格上,留着待会穿。

没多久,浴房门扇吱呀掀开。

谢珽换好寝衣出来,脸上发间水珠犹在。

比起那身玄色暗纹的威仪服饰,这寝衣做得宽松,象牙白绣暗纹的质地,领口半敞,露出男人精壮的胸膛。

阿嫣只瞄了一眼,赶紧垂眸。

谢珽也是头回跟女子深夜独处,神情略有些不自在,目光扫过柜格,瞧着上头有干净的栉巾,随手扯在手里擦头发。见阿嫣站在那儿似不知所措,遂朝铺好的床榻走去,道:“你自便就是,不用管我。”

阿嫣“嗯”了声,叫玉露进来卸去钗簪,而后拿着寝衣进了浴房。

里面热气氤氲,仆妇们从偏门进出,正忙着抬水换进去。浴桶旁有大片的水渍,显然是方才谢珽沐浴时洒的,男人行事粗糙些,也不知是不是拎着水桶兜头浇下,将地上搞得近乎狼藉。

她暂且没法入浴,见谢珽换下的衣衫凌乱堆在杌凳上,便捡起来放在长案随便叠了叠,准备待会交给人浆洗。

没多会儿,浴汤齐备,花露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