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蛮又有点不大明白这对父子的路数了。
回回见时,互相都没个好脸, 互放狠话,放完一个人跟没事似的照吃照睡,一个人则怒气冲冲回府,想法子给人添堵。
“所以……阿翁其实是知道你当时的经历的?”
苏令蛮试探地问, 杨廷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摇头道:“我从来没问。”
她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阿翁权倾朝野,压得圣人喘不过气,将恨移到了他儿郎身上,若阿廷当时没救回来,杨家便只得圣人一个后代,只要宰辅后来没有再生儿郎,那杨照的地位必然是铁板钉钉,动摇不得。
“阿翁……可想过,那个位置?”
苏令蛮指了指上头。
杨廷目光复杂,半晌才迟疑道:“阿爹这人,我从来就看不懂。”
历朝历代的权臣,便没几个能善终的,阿爹若想当,当年圣人与太后孤儿寡母时便能当了,毕竟年龄合适,又同为杨家嫡支,偏为了一个托孤的遗言,僵持着没当。
可若不肖想这位置,自该兢兢业业地辅佐圣人成才,偏又处处压制着圣人,不肯放权,以至于圣人在年幼时便恨毒了他。
不过这些也不值当对苏令蛮说,杨廷并不欲将太多朝堂之事带回家中,只道:
“不管阿爹如何想,我与圣人……却绝无可能和平共处。”
不论是年幼时的戕害,还是如今层出不穷的手段,杨廷但凡想起暗卫传来圣人有几回梦中呓语,便觉怒不可遏。
他……竟敢肖想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