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顾韫在梦中颤了颤眼睫,一颗未干的泪珠慢慢滑下来,盛霁松在月色中用指腹盛住这颗眼泪。

如果他是小徵,在自己身边怎么会睡得如此不安?

重生是多荒唐的一件事,再多的证据摆在他眼前他都不敢去深信。

可顾韫那日签下“江”字的神态,和三年前江徵在警局签口供时简直一模一样。

同样是晃神后下意识拿起笔,落下的字迹就像是一比一刻意临摹出来的。

他甚至去警局调过那份三年前的口供,纸张薄化后,两个“江”字能完全重叠,连起笔那一撇都能对上,局里做技侦的刑警看过后都判定这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真论起来,顾韫的字并不好看,他像是前两年才学会写字,抄写连贯的句子时,花费的时间是常人的两倍,上课做笔记的效率极低,盛霁松一度以为他是躺了一年躺废了,不太利索。

直到那日看完监控,他忽然摸到了其中关窍,思维冲破常规,往另一个诡谲奇幻的方向冲去,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灵魂重生到一副陌生的身体里,那确实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按着这个思路,也能解释顾韫为何忽然从“舞蹈天才”变成“舞蹈废材”,肢体控制陌生,连字都不能写好,妄论要求肢体协调的芭蕾。

他什么字都写不好,唯独“江徵”这个名字手到擒来,签得圆润端正,只有一个解释——这两个字,他从小写到大,太熟悉了。

如此熟悉,也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模仿得出来。

一旦往这方面细想,顾韫婚后种种反常表现都成了这一大胆假设的证据。

为什么他能如此淡定地面对定时炸弹?

为什么他知道要剪哪根线?

为什么他能轻易掰断欧阳宏的手指?

为什么谈及江徵的好时他一丝不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