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提到老二老三在文渊阁听政的事,陛下说:“不错,继续听。”

顺带着把老五老六也放进去了,至于大皇子,皇帝的原话是:“可量力而行。”

这位帝王似乎是大病一场终于想起来立储这回事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宣和这里,分明是他出力最多,给的赏赐看上去并没有比几位皇子丰厚,可若说宣和失宠,陛下又加封了贵妃。

贵妃不愿意为后,皇帝也不勉强她,硬生生想出个大雍不曾有过的封号。

这皇贵妃和皇后除了称号不同,例银略减,其他一切都同皇后无二。

年关将近,朝廷封笔放年假,册封大典便放在明年。

宣和来时,皇帝在和人议事。

这个时候宣和反倒是不急了,只要醒了,什么时候都是可以见的。

就像他和贵妃说的,爹爹不在,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护着娘,如今爹爹醒了,他又可以做回那个大雍第一纨绔了。

他额头上还带着伤,让他们瞧见了平白心疼,于是他离了养心殿也没进后宫,晃悠了一圈去御花园折了几支梅叫人去送给贵妃,然后又出宫了。

他不去,皇帝却问起他来,几个儿子都见过了,怎么最挂心的这个迟迟不来?

方公公解释:“小殿下今日来过的,只是方才陛下在和卫将军议事,便没进来。”

皇帝点头,他自然已经知道裘老是宣和请回来的,他想和儿子说说话,结果儿子迟迟不来。

方公公揣摩圣意:“陛下何不召小殿下入宫?”

皇帝缓缓摇头,宣和自小就亲他,他也不愿意拘束他,他说的话便是圣旨,此刻若下了什么旨,他情愿宣和抗旨不遵,这才显得亲近。

“他这是是怨了朕?”

帝王语带犹疑,显然也不愿如此。

方公公忙说:“小殿下自小贴心,自然明白您的意思。”

皇帝便点点头:“也是。”

面上露出个微笑,心中却更挂念了。

宣和出宫一趟再回来,周沛已经被人打发着过来赔罪了。

他也不玩那些大户人家给人下马威的把戏,不到一盏茶的功周沛就见到了王府主人。

周沛昨日是被王府亲卫扭送回家的,他亲爹理国公世子气得叫人泼了他一盆冷水。

今日还能站在这,实在是这些年母亲养太好,寒冬腊月的一盆冷水浇下来也病不起来。

他见了宣和头上的伤,又想起昨夜里冷水浇头的滋味,恨不得打死那个出言不逊当街拦车的自己。

罪还是要赔,周沛讪笑着给宣和见礼。

“你今天来做什么,你我心里都有数,”宣和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竟还笑着说:“你姐姐是我二嫂,咱们也算是亲戚,我就不要求你跟我一样了。”

他和这样说,周沛如释重负,全然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姐姐是正经的晋王妃,你不过仗着贵妃的势,又不是皇家人,我们算哪门子亲戚。

他既然来了自然打听过宝郡王的事,据说王家三少爷曾经打折了一个举人的腿,然后也被宝郡王打断了腿。因而他今日来是做好了受更重的伤的准备的。

宣和这么好说话,他着实是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显得真实了几分,恢复了平时油嘴滑舌的做派:“怎么赔罪您说了算,只要我能做到,”他拍着胸脯保证,“刀山火海我也去闯。”

他已经把他们的关系归结为不打不相识了。

宣和也笑,笑得温柔可亲,语调也十分温柔,眼神里却是明晃晃的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