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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紧紧抱在一起,阿腾就被龙哥的肚子弹开,一时场面十分尴尬。

“班长,你胖太多了!这让当年通讯连那群小女兵看见了,又该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阿腾叹口气,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的当年,伸出手拍拍龙哥的肩膀,“你上次托我打听的,我一个都没帮你问出来,今晚我请你喝酒赔罪。”

龙哥一怔,“什么叫——没问出来?”

“唉,我找了二十来个几年前跟过烈日车队去新疆玩的客人,没一个认识马河或者河马,又或者可以说,没一个是马河带过的。我就奇怪了,几年前,烈日车队刚起步,司机不多,也就三五个,就算到现在也不过十一二个,怎么会找不着一个跟过马河车的客人呢?”阿腾很郁闷地说,“老班长,我没完成你布置的任务啊!”

“不……不是这样。”龙哥喃喃道,拨动念珠的速度加快许多,半晌,一拍阿腾的背,“我得请你喝酒啊!”

阿腾刚要拒绝,龙哥就说:“马河大概以为我要问也只是去问烈日车队的人,所以跟他们一一都交代好了,可没想到我会转而问客人。马河——根本没呆过烈日车队,也没什么闹翻出走的事,更没带过客人游新疆!”

阿腾不明所以,一脸茫然,“这个马河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骗了班长你的钱?”

龙哥哈哈一乐,“我的钱那么好骗?”

阿腾一拍桌子,“说得也对!要从你口袋抠钱出来多难!以前你就说要请大家吃个散伙饭,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伙是散了,饭呢?”

“妈的,现在就跟老子去喝酒!”龙哥拉起他往外走。

另一个战友葛明亮曾问过他,为什么平白无故怀疑河马,其实,龙哥并非多疑。自巴云野把大姐的几张遗物照片拿出来给自己和河马看过之后,他就把照片发给几个信得过的老战友,请他们秘密帮忙寻找图中位置,但因为其中一张照片写明是摄于玉珠峰,所以他的战友都不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但此后张晨光却开始频繁出现在玉珠峰,宋凡也开始往各大沙漠里走,最终意外死在巴丹吉林。这说明河马至少将两张照片泄露出去。

泄露照片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就这么巧,被当年车祸的两个目击者得到了?在巴云野即将追上张晨光之时,他就莫名其妙失踪,与河马是否有关?再者,羌塘、巴丹吉林、玉珠峰,河马都跟着巴云野,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照片的拍摄地。

河马到底为什么潜伏在他们身边,他和张晨光、宋凡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在地质队全军覆没后,还有他们需要掩盖或者寻找的东西吗?

那晚,龙哥破天荒喝得烂醉,吐得一塌糊涂,跟阿腾一起被饭店老板送回德吉客栈。阿兰扶他回房间时,他拉着她的手,失态地哭得跟什么似的,嘴里嘶哑地喊“你为什么要来看我!你为什么不好好回去!”,把阿兰吓得不轻。

第二天一早,天气比较阴沉。玉珠群山顶上罩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山下平坦的草原一路延伸到营地的碎石滩,经幡随风舞动,遥遥还能看见几只藏野驴低头吃草。

大家跟着登山教练徒步到冰川上进行攀冰训练,西大滩拉练时没有用上的装备,什么高山靴、冰镐、冰爪这次都能用上,大多数人兴奋得跃跃欲试。望山跑死马,看上去低矮的冰川其实距离营地好几公里,层层的碎石滩如波浪起伏,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得以到达冰川边缘。

只见那冰川如沉积岩一般呈现出一层叠一层的样貌,每一层都夹杂着棕黑色的泥土和砂石,看上去灰黑一片,像多年没有清理过的土墙。灰褐色的冰川硬如一块风化的岩石,状如层层叠叠的冰沙,中间一道细细的凹陷,那是化冰时水流的方向。

虎子不爬冰川,现在悠闲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回头望一望主人。先到一步的巴云野和刁琢给虎子闻了一下热巧克力的味道,将一个表面故意撒上些许热巧克力的手套埋在雪里,上面盖上碎石,让虎子去找。

虎子不愧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退役军犬,转了两圈,爪子一刨,再次确认一番,就发出了讨要奖励的叫声。陆建毅给了它一块狗饼干,巴云野从雪中挖出手套,情不自禁给它点赞。

“别高兴太早,刚漏出的饮料跟半年前漏出的饮料大不一样。”刁琢理智地提醒她。

巴云野不以为意,“赌一把。毕竟我俩都不是狗,不清楚它是不是也觉得不一样。”

“万一它也觉得不一样?”

巴云野拍手鼓掌,“恭喜你跟它心灵相通、不分你我!”

这套逻辑……真他妈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