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嘴里却一口一个瞧不起乡下人,这让来自小镇上的徐巧红感觉很尴尬,如坐针毡。

而且同桌的另外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明着暗着跟她男人开各种玩笑,各种试探和话里有话的东西……

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这些女人,跟她丈夫之间的关系有点猫腻。

虽然在饭桌上,

面对那些女人或故意或有意的挑衅,她的丈夫也会故意夸张的说几句维护她的话。

但是,徐巧红却分明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他跟这些外面的狐朋狗友是一个圈子里的,她是圈外人,挤不进去。

等到回家之后,私底下再跟他说起今日饭桌上的事,流露出自己不喜欢那么多女人围绕在他身边。

他却对此一脸的无所谓,面对她的撒娇,生气,他也只是打着哈哈,开着不正经的玩笑话。

接着,该咋样还咋样。

徐巧红感觉深深的无力,即便哥哥嫂嫂们都说她有福气,做了少奶奶。

可她却感觉自己过的一点都不快乐。

有些事情,她甚至都不好意思说。

那样风流个傥的丈夫,一个月三十天,真正回家睡在她身边的天数,一只巴掌都数的过来!

她很孤独,身体和心里都很孤独,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婚姻的坟场,在里面迷了路,出不来。

直到他某天在外面染了脏病回来……

他这才收敛。

她从此就成了伺候他的丫鬟仆妇。

他心情不好,对她各种阴阳怪气,最眼中的一回将茶碗和鼻烟壶砸在她身上。

她很绝望,盘算着如何从这场绝望的婚姻里脱身出来。

就算不能脱身,她也要想法子给自己找点乐子啊,不然,才十八岁的她,总不能像花儿那般枯萎吧?

因为心情太烦闷,自己也身体不大好,爹娘得知她病了,就把她接回了山里的茶寮那里休养。

然后,在茶寮,她遇到了小黑。

听爹娘和哥哥们说,这小子是老杨家的外孙,也是东家骆夫人的表弟。

这小子是个饭量惊人,吃啥啥不够,啥活都不会干,却最会偷懒卖坏的主儿!

大家都是给骆夫人的面子,才容忍他在茶寮。

甚至好多时候干活中场歇息的时候,哥哥他们还会拿小黑来调侃……

小黑有时候听不出来,像傻子一样被他们调侃,忽悠,但哥哥们做事有分寸,不会太过分。

徐巧红自己也调侃过小黑两次,但是,她却发现小黑在面对她的调侃和面对哥哥们调侃时,那反应是不同的。

譬如,哥哥们即便是把握着分寸的调侃,小黑有时候也会梗着脖子回怼,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而自己有时候心情不好,直接骂他挖苦他嘲讽他,从不见他生气。

不仅不生气,他还会反过来说一些安慰她的话。

甚至,还会去茶寮后面的林子里给她摘野果子吃,去小溪里抓一些漂亮的小鱼来送给她。

总之,他做的那些事,全都是围绕着讨好她而进行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徐巧红才开始认真的,换了一种眼光去看小黑。

渐渐的,她发现这个别人口中的憨子,傻货,其实心里啥都有,什么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