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手里端起一只大碗,脚下往外走,同时叮嘱她们姐妹:“坐下来吃,别烫着了。”

小姐妹连连点头,一门心思都扑在香喷喷的面皮汤里了。

项胜男来到小朵跟前:“你这是要去哪?”

小朵目光垂着,冷冷道:“我去给大伯送。”

项胜男松了口气。

“我去吧,你歇着。”

他伸出手来,小朵却避开。

“大伯懂人情世故,晓得谁对他好,我伺候大伯我心甘情愿,但有些人就别指望了,归你!”

撂下这话,小朵径直往灶房门口走。

项胜男紧了紧眉头,大步追到了门口。

他压低了嗓音,有些烦躁的说:“都这么长时候了,你咋还在闹呢?”

小朵猛地抬起头。

红肿如桃的眼用力看着他。

他愣了下,那气势下意识就龟缩了回去。

尤其是看到她哭红的眼,他心里也浮起一抹恐慌。

“这咋还哭红了眼呢?朵儿你收收脾气,别闹了,好不?算我求你了?”

他弯下腰,将声音压到最低,跟她这作揖,赔罪,求饶。

像一个天底下最好的丈夫,最卑微,最渺小。

然而,正因如此,却也最伤小朵的心。

因为,他的卑微和渺小,他的求饶和告罪,统统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要的,是一份理解,一份支持。

哪怕他真耳朵不去找他爹那提出改进的意见,她其实也不会真的计较。

她需要的是他的一个态度,站在她这边,耐心的听,顺着她的牢骚话说几句,给她一口顺气汤喝。

她也就满足了。

并不是真的要他去把他亲爹老子咋样咋样,她若真是那样苛刻的儿媳妇,又怎么会明明分家了,还将公爹接到草场来一起生活?

她要的只是丈夫的一份理解,而他,却不愿意给与。

小朵将给牛贩子的那份送完,就径直回了屋里洗漱准备睡觉。

项胜男跟了进来,“你不吃吗?”

小朵不搭理他,背过身去洗脸,洗脖子。

项胜男盯着她的背影,“多少吃一点吧,你还怀着身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