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把扫好的瓜子壳啥的归拢到门口面,没有往门口扫,等过了年初三再往外扫。

这些东西在过年的时候都叫‘柴’,又通‘财’,在庄户人家看来,财不能往外扫,要归拢在家里,所以小花把这些瓜子壳啥的归拢到大门后面之后转身往桌子这边走来,并跟杨若晴道:“娇娇那孩子打从出生就脾胃弱,冷了热了,饿了撑了就容易闹肚子,呕吐,一直在吃药,看着都心疼人。”

“方才姐没过来的时候,娘跟我这嘀咕,说会不会是娇娇的名字没取好,骄里娇气,所以不好养活。”

杨若晴睁大眼,又看向孙氏,孙氏道:“我着实是这么想的,娇娇全名叫项白娇,这个白,当初是看她生下来白白净净的,可如今看来,白字也不好,但凡那些身子不好的人都白得吓人,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白和娇凑一块儿就更不好。”

“娘,照你这么说,咱娇娇得叫狗剩,狗蛋啥的才好养活?”杨若晴问。

孙氏道:“这些名儿虽糙,可好养活呢,有些名字太大了,孩子压不住。”

“我那会子生小安的时候,村里有个媳妇也跟我同年生了个儿子,取名叫雷聖,”

“当时大家伙儿都说那名字太大了,怕压不住,那人家不信,结果还没过三天那孩子就死了。”

“咋死的?”杨若晴又问。

孙氏道:“吐奶呛死的,当时那媳妇就睡在孩子边上,许是喂养孩子太累睡沉了,没察觉……”

杨若晴和小花对视了一眼,皆满脸唏嘘。

孙氏突然回过神来,抬手朝着自己的嘴巴轻轻打了一下,懊恼道:“瞧我这鸡屁、股嘴,大正月的说那些晦气事儿做啥?真是该打!”

杨若晴端过小花泡给自己的茶递给孙氏:“来,娘喝口茶水漱个口就大吉大利了。”

孙氏赶紧照做。

完事了,她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杨若晴和小花。

“今个见到朵儿,比前两日见到又瘦了一圈,娇娇生病,孩子自个遭罪,朵儿也折腾,从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怕胖,自个饿自个,那会子都没这会子这么瘦。”

“晴儿,花儿,你们帮我想想法子吧,要是你们兄弟姐妹们一个个都好端端的,我在家里做啥都带劲儿,你们其中稍微有一个家里有事儿不顺,我跟你们爹真是吃不下睡不着,时时刻刻念叨,又帮不上啥忙,真不晓得该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