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好心的犯人帮忙拉着那些喜欢惹事的犯人说:“别闹了,过两天国王大婚,有的是酒让你喝。”“是啊,我之前已经看到有人在搬酒了,据说虽然是小作坊自酿的便宜货,但却是正宗玉米威士忌,不掺水,热辣呛喉,刀子一般,他妈的带劲儿极了。”

杰米对这些讨论置之不理,重新半跪了下去,继续认真地照顾马科姆。

只是在照顾的过程中,他心中愧疚,一直忏悔般地低着头,一颗泪珠掉下去,另一颗便又涌上。

这时马科姆已经有些失去意识了。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发出了一些听不太清的喟叹和呓语。

杰米担心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交代,就又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到他的唇边。

只听马科姆轻轻地呢喃着一堆没头没尾的话:

“……我的名字叫玛丽安……今天,我要去杀一个人。多么,多么寒冷的夜呀。”

他颤抖着身体,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仿佛是在念一篇散文,又好像在背诵什么诗歌:“……到了明天,我也会死,变成一堆冷冰冰的肉……他们会抓走我,鞭打我,将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绞死我,将我扔进冰冷的河水中……”

然后,他又一次叹息,长长地叹息:“唉,多么寒冷的夜呀,下沉,下沉,我在下沉……鱼儿会吃掉我的眼睛。寒冷的夜呀,再见了,该死的造物主,和他该死的造物们!”

“玛丽安是谁?”杰米问。

“玛丽安,玛丽安……一个可悲的女人……”

马科姆声音越来越小地喃喃着,像是陷入了一个梦魇之中,身体剧烈地发抖,吓得一向不怕人的老鼠们都四散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