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知道,在这样一个阶级分明、知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且绝大多数人都还愚昧无知的世界,能够靠自己去主动思考这些问题,已经堪称壮举。

可是,杰米现在真的没耐心听这些。

他总是忍不住焦躁又不解风情地想:“比起宛如空中楼阁的思想启蒙,到底能不能聊点儿现实问题了?例如,怎么从狱里出去?见鬼!直说吧,只要他妈的能从这鬼地方出去,我可以天天去倒背马列主义、xxx思想,三个代表!”

但马科姆压根没察觉到眼前少年的暴躁情绪。

他还在认真地思考:“……血脉延续的说法没错,可动物们也是这样的。杰米,人总不能和动物们过一样的日子呀,你说是不是?所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同的,人生下来一定是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存在意义的。但不管怎么说,相信我,人生下来肯定不是为了给另一类名为‘贵族‘的人当牛做马的。”

杰米认为他说得对。

只是对现状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

尤其可怕的是……

截止到目前,他已经入狱快三个多月,还找机会给家里寄了三封没得到一点儿回复的信。

在这三个多月里,他学会了喝酒、打架、说谎、骂脏话,收获了一堆关于男性某种器官的各种不同称谓,以及一堆……在没有女性的环境中,男性和男性究竟是怎么互相寻欢作乐的没用知识。可谓是大开眼界、所获不菲。

但唯独在“怎么出狱”这个问题上,却始终停滞不前,没什么希望。

他难受地看着手中刚领到的牢饭——一块发霉的面包和一碗仿佛刷锅水一样浑浊的所谓肉汤,心里不胜忧虑,不晓得这样痛苦的日子还要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