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审讯,沈清疏心里已经大致有了自己的判定,那江七不像说谎,康大多半真是江七的杀父仇人。

县衙里的公人,从朝廷那里拿到的几分俸禄,根本没法养家糊口,常常要自己搞外快,譬如地契转让,找文书办手续要收礼,衙役打板子,送的钱多便打得轻些,钱少便重些。

沈清疏早知道这些门道,平日里,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自己的俸禄,也才一年三万文,并年底一次性发养廉银六万文,虽然门子车夫的工食银是朝廷发,可要不是从诚意伯府带来了银钱,她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丫鬟小厮。

还有些跟随衙役办差的“白役”,甚至根本没有俸禄。

前头她了解到,隔壁平县有一条江水支流,有许多水上讨生活的人,久而久之,有些不走正道的,平日里在地上做良民,回到水上偶尔也做几回水匪,治安便渐渐地坏了。

因而县衙里的公人,会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结交,却也说不准。

不过,这超出了她的职责范围,到底还要看充州府衙如何断定,沈清疏连夜派人递了折子上去,不日便应有回复。

她安排好这些回到后宅,已是夜色深深,房中亮着灯,林薇止还在等她。

两人聊了几句案情,感慨了一番,沈清疏梳洗好,便要歇下时,又想起一事。

“你回来泡脚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