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把小册子揣进怀里,掀帘进去,坐到床边问:“今日可曾好些了么?”

林薇止正闭目躺在床上,她症状倒是不重,从前也随林北澜坐过几次船,只是刚离京时不适应,加上心中伤心难过,一不小心就病倒了,好在她们备了常用药品,这会儿只仍有些萎靡不振。

“嗯,”林薇止应了一声,坐起身来,“久了便也适应了。”

沈清疏仔细看她脸色,见着她眼下青黑,显然是没睡好,忍不住心疼,叹息道:“我没想到外放得这么远,让你跟着受苦了。”

蜀地偏僻难行,她已经打听过,岳水县情形十分一般,倘若与淮北或江南地区比,甚至称得上贫困。以她中传胪的成绩,如果是正常外放,反而不至于如此。

林薇止握着她的手,笑着安慰道:“这算什么受苦,行船速度快,我也没那么娇气,你能够外放,已经算是幸事了,哪里还容得我们挑三拣四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昨夜其实又梦到她娘哭着送她,她知道沈清疏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自责。

怕又勾起愁思,林薇止想岔开话题,见她怀里露出一角的册子,便笑道:“又在翻《到任须知》了?再翻书脚便要卷了,你都快要背下来了,还担心什么?”

“行船无聊,一闲着便想翻,”沈清疏不好意思笑笑,摸出来,抚着蓝色的封皮,上面端正的黑色楷体书名,似乎有几分说不出的威严 。

“总有些紧张,岳水县有五万人,上任之后,官员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民生,我没有经验,怕自己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