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敛目,侧颜隐在阴影中看不出情绪。

年初一,邵文槿亲自送至十余里外。

一路上,阮婉都有意扯到无关闲话,好似掩饰心中不舍。邵文槿佯装不觉,她说何,他便应何。旁人在,两人没有亲近举动,没有骑马,只是并肩在前方踱步,脚踩在积雪上吱吱作响,仿若离别的笙箫。

“阮婉。”他倏然开口。

“嗯?”

“不等阮少卿了,待我凯旋,就请旨求亲。”眼波静籁,平静的口吻带着笃定。

她也不看他,低眉时樱唇微翘,笑容就似初绽的夏荷,掩过一丝娇艳夺,“好。”

京城位于西南方,从都城一路往西南,日头渐暖,冰雪初融。

边关安稳,路过的州城,处处张灯结彩,正月里的喜庆好似慢慢溢了出来,身上的厚重棉衣也稍减。

等到了二月中下,乍暖还寒,春雨细腻,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清晨再起,已然春暖花开。

斥候探路,前方同行无阻,赵荣承上了马车告知阮婉,“侯爷,今日便可抵京了。”

阮婉颔首,抵京就该换回少卿了,“京城五里外,有茶铺,本侯要喝那里的茶。”

赵荣承瞥了她一眼,也没多问。

晌午将至,前行队伍却骤然停住,阮婉险些在马车中跌倒。